迪諾特地找了個地方,把歌錄好了之後才回的宿舍。
時間太晚了,走廊裡漆黑一片,隻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周圍宿舍裡的呼噜和磨牙聲此起彼伏,将夜晚的可怖驅散了個幹淨。
迪諾很快來到了自己宿舍的門前,他輕輕扭動門把手,剛推開門,就看見了達尼爾擔憂的目光,對方此時正坐在迪諾早上鋪好的床上,見到迪諾回來,猛的站了起來,走上前道:“兄弟,你終于回來了。”
傑弗裡此時也是半坐在床上,幽幽投來目光:“以後别再遲到了,明白嗎?”
迪諾感受到了他的好意,點頭應下:“嗯,我知道了。”
而後他又看向達尼爾,語氣無奈道:“快點睡覺吧,已經很晚了,明天還要繼續勞動改造。”
“……好。”
達尼爾有心想要再說些什麼,但看到迪諾疲憊的模樣,終究還是把話咽了下去,乖乖上了自己的床。
迪諾快速洗漱了一遍就躺下了,全然不知道黑暗中凱文盯着他的臉看了很久。
第二天上午的改造内容是制作一些手工藝品。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亞雌慈祥的展示着手中的衣服,滿臉驕傲:“這件衣服是我用了三年時間,仿照霍赫爾家族的珍品做出來的,雖然工藝不及那位的十分之一,但作為樣品讓你們來感受一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底下有雌蟲疑惑問道:“你說的那位是誰?居然這麼厲害,能繡出比你手中這件還好看十倍的圖案?”
坐在一邊的凱文聞言,漫不經心道:“那位可是霍赫爾家主的雄主,帝國百年難得一見的S級精神力冕下。”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響起喧鬧的議論聲,驚叫連連:“原來是那位冕下……據說他當年在霍赫爾家族内鬥時,以雄蟲之軀硬生生逼退了幾十隻高級軍雌,在最後時刻為了保護自己的蟲崽,感動了蟲神,獲得了蟲神的力量,幫他護住了自己的蟲崽,可他自己卻被傳送到了蟲神的身邊。”
“老大,這真的假的啊?怎麼聽起來那麼像瞎編的?”傑弗裡一臉不相信,就差把胡說八道幾個字扣自己臉上了,“好歹你之前是個貴族,你說說看?”他一臉期待的看着凱文。
凱文沒有搭話,而是似笑非笑的對迪諾道:“凱斯少爺,說到你的雄父了,不來為大家解答一下嗎?”
衆蟲的目光頓時齊齊朝着迪諾看了過來,就連台上的老亞雌也睜大了那雙渾濁的眼睛,走到了台下來。
迪諾看了眼凱文,而後視線轉移,落在了老亞雌手中的衣服上,他喉頭有些幹澀,頓了頓才問道:“能把那件衣服給我看一看嗎?”
老亞雌仔細端詳着迪諾的臉,聞言慢了半拍才走到迪諾身邊,把衣服遞給了他:“當然可以。”
迪諾輕輕摩挲着上面的圖案,白淨的面龐低垂着,眉眼溫柔疏朗,像是一彎高不可攀的明月,隻是神色間染上了幾縷憂愁,像是陷入了傷心的回憶。
“像……實在是太像了。”老亞雌顫抖着伸出手想要碰一碰迪諾,卻在即将要碰到前,被達尼爾和凱文攔下。
達尼爾的手背碰到了迪諾的衣角,很快被凱文不悅的狠狠拍開。
老亞雌啞聲對着迪諾道:“您的眼睛長得和那位冕下簡直如出一轍,不……或許那位冕下的眼睛比您的還要更溫柔些……”
迪諾突然就有些好奇,有心想問問老亞雌關于那位冕下的事情,卻恍然記起自己現在的身份,最終隻能作罷。
“你不會劈線的方法,能繡成這個樣子已經很不錯了,”迪諾沒有接凱文的話,反而指着衣服上的一個地方,對老亞雌說:“比如這裡,如果學會了劈線,就能夠繡的更精緻些。”
老亞雌聞言眼睛一亮,身子一彎:“請少爺教導。”
周圍其他雌蟲見狀直接愣在原地。
有蟲小聲嘀咕:“好家夥,到底誰才是老師啊!”
“不愧是大少爺,果然見多識廣……老子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圖案,他說教就教了。”
“這以後遇上喜歡的雄蟲,直接給繡件漂亮衣服,那雄蟲還不得直接把他娶進門?”
“想啥呢,他可是霍赫爾家族的繼承蟲,隻要不是敵對勢力管轄範圍内的雄蟲,簡直是随便挑好嗎?”
迪諾忽略掉周遭的議論聲,趕忙把老亞雌扶起,說:“你想學這個,我教你就是了,不用拜我。”
他說着就坐了下來,拿起桌子上的針線,繡了起來。
迪諾手上還有着昨天晚上摘果子時留下的傷口,雖然昨晚被仔細包紮了起來,但還是沒有完全愈合,厚厚的紗布包裹着他的手指,阻礙了他的動作,叫人看着有些吃力。
好在這幅圖迪諾曾經繡過很多遍,因此也沒出什麼差錯。
其他蟲靜靜的看着他指尖靈活的把線拉直、打活結……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針又一針,繡布上的圖案逐漸從一片花瓣,變成了完整的桃花。
從迪諾有記憶開始,就一直随身帶着一塊繡着精美圖案的殘破手帕。
孤兒院的長輩說,那是他親生父母留給他的唯一憑證。在他兒時,思念父母的時候,總是抓着手帕抹眼淚,後來長大了些,又老是纏着孤兒院裡會刺繡的阿姨,讓她們教一教他如何繡出手帕上的圖案。
迪諾總是想要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問一問他們為什麼要把他丢在孤兒院裡,是不是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有什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