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雨仙跟着海棠去了後頭的耳房洗手淨面,這邊才慢慢都止了眼淚,隻是眼眶都還是紅着。
收拾妥當坐在老夫人身旁,指着桌上帶的包袱,“我給祖母帶的外頭買的小玩意兒,還有山上摘的山貨。”
“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自己跑回來,萬一出點什麼事兒可怎麼辦?還背這麼多東西,仔細壓壞了肩膀頭子。”
“祖母,不妨事的,我在山上别的倒沒學會,每日爬山倒是身體強健了不少,這點東西也累不到我的。”
老夫人笑道:“喲喲喲,年紀不大,口氣和膽子倒是不小,瞧着是比小時候看着壯實多了。”
“祖母,哪有快女孩子壯實的。”
“快來讓祖母看看你帶了什麼好玩意兒。”
韓雨仙解開包裹,一樣樣念起來,“我在外頭買的布娃娃還要瓷哨,這些是我今日在山上摘的野果子,酸甜可口,别處可是買不到的。”
老夫人見她行動落落大方,談吐清脆爽利,比京城的閨閣女子更添了一份爽朗和灑脫,一時又落了淚。
“仙丫頭在外頭長了這些年,還能這般有禮有節,是她自己的造化,是咱們護不住她。”
杜氏在一旁點了點頭,“母親,都過去了,仙兒如今回來了,我跟相爺會好好補償她的。”
韓雨仙依偎在韓老夫人身旁,“祖母莫傷心了,我在長亭山真的沒有受什麼苦,還比長在京城多了幾年自由日子呢!”
韓老夫人用手帕擦了擦韓雨仙臉上的淚痕,“回來了也有自由日子,家裡定不會照着京城中的女子約束你的,你想作甚便作甚,自有家裡人護着呢。”
笑鬧了片刻,老夫人也乏了,衆人也都起身告辭,韓雨仙被留下來,安置在了後面有兩個正房左右四個耳房小院裡。
大丫鬟海棠立在房内,雙手交握在身前,“姑娘,這聽雪堂是老夫人前些日子命奴婢們布置的,隻是憑着小時候姑娘的喜好,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過得了姑娘的眼,若是有不妥當的隻管吩咐奴婢們。可要躺下休息會兒,床鋪是早上新鋪好的。”
韓雨仙搖了搖頭,“我不困,在這裡坐會兒吧。”坐在了窗下的羅漢床上歇歇腳。
“辛苦海棠姐姐,勞累祖母挂懷,聽三哥說可是開了祖母私庫,拿了好多好東西出來。”
海棠想起那日不禁一笑,“老夫人怕外頭買一時找不到好的,索性開了私庫,把嫁妝都打開,仔仔細細的選了來。”
海棠側過頭吩咐小丫鬟去取些糕點水果過來,自己則走上前來,“趁姑娘還有精神,奴婢把這院子裡丫鬟領過來請個安吧,再給姑娘沐浴更衣,今日晚膳自是府中人都要到的。”
韓雨仙看她條理清楚,颔首道:“那就依海棠姐姐說的,有勞海棠姐姐安排。”
海棠連說不敢,喊了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進來見禮。
聽雪堂二等丫鬟兩人,嫦月、嫦雲,三等丫鬟兩個,雀兒、桐兒,還有一個夫人派來理事的劉嬷嬷,其餘灑掃雜役的婆子是不必來的。
見禮的功夫,熱水已經備下,“姑娘熱水已經備下,奴婢服侍姑娘沐浴吧。”
韓雨仙雖然自小也是丫鬟伺候沐浴,但是多年在外早已不習慣被人近身伺候,“海棠姐姐,我還有些不習慣人....”
語未畢,海棠會意,“奴婢先去回老太太的話,嫦月嫦雲在院外候着,澡豆、巾帕、換洗的裡衣都已在淨房備好,等姑娘沐浴停當奴婢再來為姑娘梳妝。”說完行禮退去。
剩下嫦月嫦雲兩人,“奴婢與嫦雲在院外候着,姑娘有事喚我們就是。”
“好,你們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們。”
兩個丫鬟應是出門去了。
韓雨仙見人都出去了,房門也關着,這才跳下羅漢床,活動筋骨,自言自語道:“丫鬟都這麼溫柔,說話慢條斯理的,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她繞着屋裡轉了一圈,卻如三哥所說珍品不少,單是門口的金絲楠木花鳥蘇繡屏風都要價值不菲,更别提這雕工精美的拔步床,博古架上擺着的珊瑚、瓷器,象牙扇子,看了片刻起身去了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