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是永恒的。

人性如此。

他渾身的血液慢慢冷卻，重新墜入到早已習慣的黑夜。他松開握緊的拳頭，露出掌心裡一道青紫色的深指痕印迹，如同被利刃割開似的。

他差點忘了，周卿雲還不是徹底屬于他的玩具。

【林霧好可憐哦】

【我都覺得他要哭了】

【難道這不是他僞裝出來的嗎？我可記得上個經曆副本的主播，也是被他騙得團團轉。】

【我記得，花田半畝那個主播也是拼命讨好林霧，那時候我嗑得要死，但是最後發現他根本就是裝出來的。他就是享受這種被愛的感覺。】

【姐妹們，現實裡遇到這種極緻缺愛類型的，趕緊跑，别猶豫！】

樓裡漸漸變歪。

防盜門關閉了。

周卿雲臉色也不太好，她看出來了，魚兒已經要遊到窩裡面，偏偏被熊孩子的石頭驚跑了。

她看了一眼虛空的彈幕，盯着“極緻缺愛”四個字，陷入沉思。

或許要找個調查偵探了。

突然，周卿雲腰背後面纏上來一條結實的手臂，她被攬進溫熱的懷抱，耳邊是他冷峻的聲音。

他笑着說：“甜心，好久不見。”

說罷，湊到她的脖頸處嗅聞，露出滿意的神色，毫不吝啬誇獎：“你很乖。”

周卿雲吓得推開他，往後退了好幾步，慌張間腿部發軟，摔倒坐到在沙發上面。

他被她的笨拙逗笑，随手摘掉金絲眼鏡，丢在茶幾上面發出一聲響動，然後坐到周卿雲的旁邊，眼眸裡充滿濃烈的興趣。

“甜心，我可沒打算吓壞你。”他陰冷的臉龐湊到周卿雲發間，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品嘗美味糕點。

他露出陰冷潮濕的笑容，眼裡含着嫉妒厭惡：“剛剛那個人對你不懷好意。”

若是公司裡的員工瞧見，肯定很難想象他們沉穩斯文的齊總監會有這幅模樣。

他如同吸了貓薄荷的虎斑貓，微微眯起眼睛，擡起下巴，發出深長的呼吸聲。

可是，如果以為他是柔弱可欺負的話，那麼隻會被咬得鮮血淋漓。

周卿雲似乎汗毛直豎，吓得臉色有些發白，身體輕微顫抖。她哭着顫抖着聲音道：“你到底是誰？”

他愉悅地勾起嘴角，如同逗弄籠子裡的金絲雀，緩慢摩挲她的發絲。他說：“你為什麼不問他是誰？”

“什麼意思？”似乎涉及到齊奕秋她又能鼓起勇氣，紅着眼眶望着他，眼尾的紅痣如同盛開花朵般妖娆。

他打量着她，欣賞那副漂亮的臉龐，逐漸褪去驚恐，慢慢變得焦急。

“想知道嗎？”陰冷徹骨的手掌順着發絲下滑，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繼續往下，如同毒蛇纏繞着樹幹，“可是我現在很不開心。”

“你知道怎麼樣才能讓我開心嗎？”他似乎愛極了周卿雲脖頸那條紅痕。

周卿雲眼角還懸着淚，如同精美糕點上點綴的漂亮珍珠，縮着肩膀，細聲細語問道：“要怎麼做？”

他輕笑起來，低頭吃掉蛋糕上的珍珠，眼裡的食欲濃烈到極緻：“我餓了。”

周卿雲望着他，眼神有些奇怪，突然松了口氣道：“好。”

她站起來徑直往門口走。

而齊奕秋則皺起眉，拉住她的手臂，露出兇惡的爪牙，他冷着臉道：“你要去哪？”

周卿雲忍着手臂的疼痛，看見他的眼神，身體瑟縮了一下，終于鼓起勇氣把手搭在他的手背。

他感覺到柔軟順滑的觸感覆蓋着手背，溫熱舒适，如同她笑起來的模樣。

“我不會跑的。”她怯懦地開口，然後猶豫瞬間，提議道，“你要是怕我跑了，那你就抓着吧，但是不要抓太疼。”

她滿臉認真，偏偏有點害怕，所以說話斷句不利索，差點咬到舌頭。此刻她乖巧懂事得過分。

齊奕秋激烈的食欲緩慢下降，反而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緒。如果要比喻的話，似乎也是甜的。

過了一會兒，他跟着她下樓，愣愣地站在菜市場的門口。

他聽到她說：“那個，你不是餓了嗎？家裡沒有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