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其實林霧……”

嘟——

“抱歉，我先接一個電話。”周卿雲溫柔的聲音傳來。

夏宇按着緊張跳動的心髒，移開手機屏幕，此時正看見某個軟件連續跳出的幾條信息，吓得捏住手機邊緣。

“我認為你會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夏宇，你該休息一陣了。”

“我給你買了兩張機票。”

他牢牢盯着手機，明明已經把所有設備都關閉，但是依然沒有逃過竊聽。他直覺林霧有些秘密，但是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他忍不住擡頭看向湛藍的天空，仿佛有一雙扭曲陰暗眼睛時刻在天上俯視着他。

另一張機票是給準備來找他玩的妹妹。

而他從未向任何人透漏過這個消息。

這就是令他毛骨悚然之處。

他第一反應是為周卿雲擔憂。

而周卿雲拿起電話看見來電顯示，意外地挑了挑眉，接通電話。

“林霧！”她甜蜜歡愉的嗓音傳出來，“你打電話給我啊。”

她說的完全是一句傻話。

林霧靠着沙發背，目光注視着前方，嘴角勾起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眼前仿佛浮現她滿眼炙熱的笑臉，眼尾紅痣輕微顫抖，仿佛鮮活跳動的心髒。

“嗯。”他身體稍微前傾，一雙長腿交疊，雙手放在膝蓋。

“你看到我的短信了吧。”她說話如同雀兒般跳躍，“我想清楚了。”

她似乎并不為自己言行感到羞愧，顯得那麼坦蕩，幾乎有一種罕見的純真。

林霧眯起修長的眼眸，已經知道她的答案，卻似乎更期待她親自說出口。他把這些歸結于能把這隻羊羔牢牢牽在手裡的滿足感。他已經打算親自來料理她。

“想每天都看見你。”

她的語氣極其笃定，跟她柔軟甜膩的聲線完全不同，卻像重磅石頭重重砸在心頭。

林霧眼眸掀起一股波瀾，湧起浪潮淹沒空缺的心髒，但是很快從另外空缺處流逝，留下被鹽漬覆蓋的酸苦。

他想起她對夏宇說的荒唐理由，隻覺得她的膚淺庸俗，更是恥笑這樣随意的剖白。如果她知道他的真實模樣，是披着人皮的惡鬼，那麼她會有什麼樣的表現？

他竟然有些期待。

“好。”林霧順口回答道。

“我知道，我不會給你造成麻煩的。”周卿雲同時開口，聲音滿是沮喪。

“我說好。”林霧如同引誘天真羊羔的邪神，“我們可以試試。”

“诶？真的？真的！”她的聲音上揚，似乎格外雀躍。

修長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扶手，似乎是心髒跳動的鼓點，演繹着一首歡快的舞曲。

電話那邊忽然逐漸沉默下來，最後連呼吸都消失不見。

他耳邊響起小羊羔不安的聲音：“林霧。”

林霧無法理解她莫名的低落，實際上他從來就不理解任何情緒，隻能選擇模仿僞裝。他早就習慣不去揣測任何無聊的情感，那些東西隻是累贅罷了。

“怎麼了？”他靠着沙發背，任她的聲音流淌進耳畔，眼神望着虛空顯得有些空洞。

“明明昨天剛見面。”

“但我好像又開始想你了。”

怦——

林霧的手指懸在空中，遲遲沒有落下繼續敲擊。

“要見面嗎？”他愣了愣，嘴巴已經替他把話說出口。

“要！”她似乎用盡全身力氣回答。

他修長的手指重新落到扶手處，再也沒有擡起。

心髒跳得有點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