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不掉的。
周卿雲似乎想到什麼,臉頰上浮現一抹醉人的紅暈,眼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林霧,林霧。”
“我們現在算男女朋友的關系嗎?”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是嗎?”
她半倚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與林霧的呼吸相交融。
灼熱的呼吸輕輕拂過林霧的脖頸,如同一根柔軟的羽毛在撩撥着他的肌膚。
這樣拙劣的讨好手段一點都不高明。
林霧的理智做出了判斷,偏偏微妙的觸感猶如電流般穿過他的身體,引發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顫栗。
“要試試看嗎?”她仰起頭,眼神炙熱,仿佛要将他的靈魂牽引入無盡的火海。
她的長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鴉青色的睫毛輕輕顫動,眼尾的紅痣猶如一滴鮮紅的淚珠。
唇瓣柔軟飽滿,散發着誘人的光澤,宛如一顆熟透的蜜桃,似乎輕輕便能咬出一點甜汁。
林霧目光逐漸變得深邃,喉結輕微顫動,仿佛想要将她的靈魂吞噬。
想抱她。
想咬她。
突然産生如此荒唐的想法。
林霧的指尖不自覺握緊,似乎觸摸到滑膩的肌膚紋理,眼眸裡多幾分怔怔的迷醉。
“咚!”
卧室内發出一聲異樣的動靜。
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寂靜的屋内卻顯得格外清晰,似乎是某種重物落地。
周卿雲望向卧室,皺眉問道:“是窗戶沒關嗎?”
林霧終于回過神,眼眸明滅不定,忽然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茶幾上的煙灰缸,愣了片刻,眼眸裡的火焰逐漸熄滅。
顯然,她是不會抽煙的。那煙灰缸是為誰準備的?腦海裡再次出現一張戴着眼鏡的斯文男人擁抱着她的畫面。
那男人是不是也會坐在這裡替她吹頭發?而她是否也是如此看着那個男人?甚至他是不是也會咬她?
他光是想到這裡心裡越發覺得煩躁。
煩躁到恨不得殺了她才好。
現在這些莫名其妙的感覺都要怪她。
他的眼眸中閃過扭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但是并非消失,而是深淵般沉寂堆積,等待着某刻徹底爆發。
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低沉:“可能吧。”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回答哪個問題。
“你不是想試試嗎?走吧。”他忽然站起身發出一聲輕笑。
周卿雲瞬間汗毛直豎,眼裡的愛意更加濃烈,仿佛醞釀出一壇烈酒。
他還是沒有放棄要殺了她的可能。
去不去?
他自顧自走到防盜門外面,似乎根本不關心她有沒有跟上來。
但是林霧走到門口便停了下來,挺直脊背,低着頭看不清楚神情。
“不走嗎?”他聲音冷如寒刃。
躲不過去了。
周卿雲站起身,快步跑到他身邊,抱住他的手臂,滿眼傾慕道:“林霧,你害羞了嗎?”
渾身瞬間緊繃,感覺到柔軟身軀緊緊倚靠着他的手臂,鼻尖萦繞一陣甜香。他的眼眸透出克制不住的欲-念。
那莫名其妙的煩躁減輕了許多。
周卿雲注意到他的心情似乎還可以,走這一路話題不斷,故意說些傻話。
樓道裡,周卿雲清甜的笑聲透着暖意,籠罩着林霧的耳畔。他隻是默默聽着不接話,所有雜亂聲都消失不見。
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覺集中到她甜蜜的聲音裡,漸漸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癢意。
他低頭看着她張合不休的唇瓣,想要堵上去咬兩口,看看是不是像蜜糖一般甜。
“你第一次看見屍體會害怕嗎?屍體會不會很臭?”
周卿雲皺着眉,滿眼擔憂心疼,即将羊入狼口偏偏還一派天真。
林霧眉眼寒冰悄然融化,生出一絲壓不住的惡意:“不,第一次看見屍體時我很興奮。我還記得那具屍體身上爬滿蛆蟲,鑽進皮膚裡不停蠕動,發腫發脹,摸上去還有點僵硬,味道如同夏天放久馊了的廚餘垃圾……”
她愣了愣,看着他,眼眸低垂,接下來一路都很沉默。
林霧看見她這副模樣,剛剛升起的愉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是無窮無盡的煩躁。
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