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算命,不準不要錢。
清亮的嗓音仿佛要剌破晦暗的天色,晏瞥了眼,差點被光頭閃到。
竟是個和尚,不染塵埃,手上佛珠好似枯木生出了雲霞,說是高僧轉世絕不為過。
可他依稀記得,佛門經典一萬三千六百卷裡,沒有一句教人求神問蔔。
他慢悠悠走到攤子跟前,發現還挺熱鬧地圍成半圈。
"大師——"晏拖長語調,像是試探又如嘲諷,“妖魔谪仙,何人可度?何人該度?”
“罪者該度。"
“罪者?谪仙視常人為草芥何罪?妖魔以人為食育子何罪?“
四周五六人議論紛紛。
“與佛法不容者罪。存于此世,應遵循此世之規。”
佛法是此世之規?倒可以扣上謀逆的帽子了。
圍着的人怕被牽連紛紛散去,本來也是看個熱鬧,這和尚也太口無遮攔了些。
“大師。"晏直視和尚的眼,"可願尋仙?"
"公子何故尋仙?"和尚反客為主,“可是人世不如意?"
無紋繡的衣,緞面;木質的簪,精雕細琢,樸素出了萬貫錢财。若說晏的人生不如意那平頭百姓要跪倒在地上哭暈過去了。
晏不知自己為何會莫名執着這個念頭,但總要空出個說法給人聽,他想到先前自己詢問的'邪乎事',開口:“近來聽聞妖魔作亂,望谪仙知。”
和尚那悲天憫人的面容略微變了變。
晏見有可能,遞出手:"大師。"
“樊楓?”和尚吐出奇怪的音節。
是道号麼?取自佛門典故?沒有印象。
“樊楓。”大師。不,應該是——“大師也在尋找仙人門派呐,我們算是志同道合了。”
和尚定定望着他,握上了他的手。
賭對了,晏略微愉悅。
一路上的嘈雜言論證明妖魔并非虛構,也與他認知相符,卻還如此熱鬧,想來有倚仗。妖魔黑吃黑難以安信,那沒背信奉的“仙”與“神”就成了首選。他順着自己與他人思維引出尋仙的話題。
除了臉哪兒都平平常常的和尚吸引到較多人本是怪事,于度化和佛法的理念更是與世不容,也不懼。二十上下的外貌以人世稱呼……疑點重重。
道門十分受歡迎,但布置與正經的對比不倫不類,人大多都有模仿的習性,說不定仙人也是有像這樣的宗門的。
其實歸根究底還是賭。
合作初步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