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的更近,直至嘴角感受到柔軟冰涼的觸感。
在函館時,長谷部曾像野獸一般用唇齒向我請求确認,我不認為那是真正的親吻。
和現在不一樣。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喜歡這個人,想更進一步,這不是罪大惡極的錯事。
并未等待許久,神明再一次眷顧了我,不過這次與“幸運”無關。
長谷部沒有退後,他回應了我的索求,在擁抱中奪回主動權。
空蕩蕩的院落裡,呼吸糾纏,像有無形的火焰燎盡氧氣,我隻覺得目眩,将月光認錯成自天灑落的紗網,我們彼此被籠罩其中。
長谷部在我耳邊絮絮低語,說了許多沒頭沒尾的話,從分開的這兩日他是如何從土牢脫困,到聽聞細川的戰馬失竊猜想到我與伽羅奢同行,彙報逐漸變了味道,被壓抑許久的情緒找到突破口,宣洩在言語之中。
在這廣闊的天地間,在這僅屬于我們的方寸裡,我們如同野獸一般互相試探,互相搶奪,不知是誰先越過了界限,最後拉扯着對方一同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中去。
*
天色将明前山林間聚起霧氣,待太陽完全升起來的時候,霧氣被化作露水,把昨日收集的、晾曬在外的枯枝雜草都打濕了。
“勉強能把火升起來,燒些喝的水應該沒問題,再多就困難了。”
我披着長谷部的外套坐在廊下,頭發亂糟糟的打了許多結,他用梳子一點一點幫我解開。
“好在行李都帶在你身上,有最基礎的生活物資,我們就能在這裡生存下來。”
長谷部的手停住,“抱歉,我該早些把幹柴收回,至少讓您用熱水擦拭...”
當時那種情況下誰還顧得了那麼多。
我臉頰熱熱的,鼻腔有些發酸。
“原來你想弄些熱水是打算做這個用途。”我壓低聲音,對他說,“不必那麼麻煩,這裡有個溫泉。”
怕是和我聯想到一起去,長谷部的手停頓,我仰頭去看,他的臉也紅彤彤一片,“那麼我去準備——”
“等等!審神者!”
噔噔噔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響起,一團火紅搖搖晃晃朝我們沖過來,長谷部“啧”了一聲,起身擋在我面前。
“歌仙閣下有何貴幹。”
語氣毫不客氣啊,他生氣了。我伸手拽拽長谷部的衣角,“不要沖突。”
“别擔心。”長谷部拍拍我手背,“你别露面。”
雖然還沒來得及洗漱,但至少頭發已經服帖了,不至于不能見人。我歎了口氣,認命的縮回長谷部的影子裡,隔着他與歌仙說話。
“對不住,歌仙大人,我洗漱過再與您見面。”
我含着一口茶水,準備先漱漱口。
歌仙的腳步停在稍遠的地方,緊接着是一陣布料帶動的風聲,探出腦袋偷看,赤歌仙果然轉過身去了。
“咳。”
說明來意之前,他有些局促的清清嗓子,可這份矜持不過是昙花一現,歌仙接下來的話差點驚掉我的下巴,“該道歉的是我,打擾你們早起的興緻了。”
我一口茶水噴出去,這話怎麼說的,大清早的誰能有什麼奇怪的興緻啊!
長谷部彎腰替我拍背,眼神更可怕了,我連忙堵住歌仙的話頭,“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玉子夫人請你們一起吃早飯,”歌仙小小聲道了個謝,“伽羅奢的事情,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