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隐居的山林與細川居城間大概隻有一日的車程,騎馬的話會更快些。原定計劃在将玉子夫人帶離居城後就該放出消息去試探秀吉一方的心意,現下耽擱了不少時間,恐怕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必須盡快接近羽柴秀吉的軍隊獲取情報。
因此我們沒有直接回城,而是選擇朝西南方向迂回繞行。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令我挂心的事。
“另一位審神者?”
歌仙兼定勒緊缰繩,與我們并行,“之前沒聽你說起過。”
....因為沒找到開口的時機。
長谷部領會到我的意圖,挑了些重點說明情況。當然關于紅時雨是脫離時政行動的審神者這點沒提,隻說是協助我們行動的前輩,目前行蹤不明。
歌仙擰着眉頭聽完,一針見血的反問道。
“所以你沒有能聯系到對方的手段?”
“是這樣的。”
真慚愧。
受益于現代科技、已經習慣了随時随地能交流的通訊工具,回過頭想想,身處科技滞後的戰國時代,沒有狐之助在場,除了等待對方主動出現我竟束手無策。
紅時雨那邊是如此,與長谷部之間也是。
“沒必要自責。”歌仙掂量着自己的刀裝,“被監視着的通訊有還不如沒有,戰場之上情報固然重要,但一味墨守成規彼此顧忌,反而會相互拖累。對方比你資曆深,必是想到這些才故意沒有主動聯系你的。”
歌仙夾緊馬腹,戰馬發出籲籲的沉重喘息,向前蹿出兩步,“别總想着依靠他人,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
他的語氣很重,聽上去像是在訓斥我。
“沒關系嗎?”
長谷部雙手從身後環過來與我一起握住缰繩。
“歌仙閣下....其實在鼓勵您。”
“嗯。”
我随口答應着,突然察覺到長谷部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便問他是不是在擔心我。打刀付喪神揉搓缰繩,粗制草繩将他的手套勒出深色痕迹。
他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說是。
“擔心你會因為歌仙的話不開心,也擔心自己對您是過度保護。”
我隻猜到前半句,沒料到後半句。
因為我們彼此看不到對方的臉,即使如此接近卻像隔着層什麼似的。
歌仙的話雖粗糙,總能戳中重點,或許這就是旁觀者清吧。而我和長谷部都迷在當局,相處的過于謹慎,倒不如從前氣氛輕松了。
職場戀愛果然不容易,特别是存在上下級關系的時候,距離感就很難把控。
任重道遠、任重道遠呐。
——那就不要去把控。
想到這裡我伸手拍拍馬脖子,那馬原本順着缰繩牽引行走,被我觸碰受到驚吓,随即小跑起來。
突然的颠簸、受到驚吓的不隻是馬,長谷部也如我所願倒抽涼氣。
他攥緊缰繩,安撫戰馬重新恢複平穩,正當他準備詢問我是否受傷時,被我搶先開口。
“不算是過度保護。”
“主?”他一時沒聽懂我在繼續他之前的話題。
“我喜歡你對我的偏愛,所以算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