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唐淩才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來看向這邊。

“林修，你坐在這裡我靜不下心學習。”

聽聽，這還委屈上了。

林修都要氣笑了，問他，“是嗎，我怎麼看着唐大學霸學的很認真，還以為唐大學霸把我給忘了呢。”

唐淩搖頭，“沒忘，我總是想轉過頭看你，但是每次都能克制住。”

林修笑着說：“為什麼要克制？你想看就随便看，我不收你錢。”

然後下一節晚修唐淩幾乎每兩分鐘就轉一次頭，到最後恨不得面對着林修坐……

從這晚之後，周圍的人就開始慢慢注意到，他們年級的第一跟第二走得越來越近。

“你不覺得他們兩個關系很好嗎？”

“這有什麼的，學霸之間的吸引力你懂不懂，他倆經常一起讨論問題的，有次我路過聽了兩句差點給我自己繞暈了……”

“不對吧，我怎麼感覺他們之間挺怪的，感覺不太像普通朋友的感覺……”

“姐妹！你是不是也磕他倆！啊啊啊遇到同好了……”

張帆在一旁聽着想自閉。

自從那天唐淩跟他說了正在和林修談戀愛之後，林修就時不時會來他們班找唐淩。

下課來，中午放學來，下晚修之後也來，總而言之，隻要是在學校，空閑時間林修幾乎都來找唐淩。

也不做什麼，就過來看看人，有時聊幾句日常，讨論讨論學習上的内容。

林修來找唐淩來的勤，慢慢的，二班裡的同學甚至是老師都習慣了他的存在，有種年級第一也在自己班的錯覺。

隻有像張帆跟林雲這種跟這兩人關系挺不錯的人才知道，這兩人是談了。

唐淩跟林修就這樣在學校裡談起了戀愛，但畢竟是在學校，兩人還是要注意着要被捉到早戀的風險。兩人談的小心翼翼，隻有在下了晚修，四下無人一片安靜的小徑上，兩人才會牽手跟擁抱。

但慢慢的，兩人似乎都有些不滿足于此了。

剛陷入愛河的小情侶總是恨不得對方的一呼一吸裡有自己的味道，兩人談了有段時間了，最大的親近動作就是相互擁抱。

唐淩喜歡被林修摟在懷裡的感覺，但是他總覺得不夠。

每次從林修溫柔的懷抱裡抽身的時候，唐淩都有些沖動，他還想要更多，要更多屬于林修的東西。

比如說吻，他想要林修吻他。

這個念頭一旦冒了出來就很難再收回去了，唐淩克制了許久，終于在一天中午放學的時候，唐淩沒忍住跟林修提了這件事。

中午的時間他們慣例是要出門吃飯的，那時他們正往校外的方向走，路過綠化小花園的時候，唐淩停住了腳步。

林修走在他身旁察覺到了唐淩有話想說，問他，“怎麼了？”

唐淩沒說話，也可能是在斟酌着要怎麼說，雖是話沒說，但是，他的視線已經不過大腦思考移到了不遠處去了。

林修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校園旮旯一角的幾顆茂盛的香樟樹。那邊鮮少人走，之前可能是條小路的，隻是那邊的雜草長得太旺盛了，慢慢的那條小路也被雜草覆蓋住了。

最重要的是，那邊沒有攝像頭，是學校的視野盲區。

就這麼一眼，林修就看穿了唐淩的想法。

林修眸光蓦地深沉了一瞬，“真的那麼想嗎？”

唐淩還是沒說話，雙眸似乎燒起來了一樣點了點頭。

等走到了那邊，一直沉默的唐淩終于開口了。

他聲音如常，問，“林修，可以接吻嗎？”

回應他的是林修鋪天蓋地的氣息以及燙到驚人的雙唇。

兩人在這片靜谧的空間裡接吻，無人知曉卻天地皆知。

少年擁吻的動作青澀，有了幾分采摘禁果的不知所措，但感情早已情不自禁。

*

唐淩望着那棵枝繁葉茂的香樟樹，傍晚的太陽餘下的光線透過樹葉細碎的空隙落到了他的臉上，本應是個很溫馨甯靜的畫面，可唐淩身上卻透出了幾分違和的傷感。

林修一怔，看着唐淩眼裡似乎有幾分痛苦的意味，他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這裡是他們初吻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會沒有印象。

那時他們都還年少，年輕氣盛的年紀克制不了彼此熱情的感情，隻一句“可以接吻嗎”就能在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有印象。”林修語氣聽不出有不對勁的地方。

林修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他看着此刻有些恍惚的唐淩，他突然就想再沖動一回——

“淩淩，可以接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