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拉薇工作的便利店臨近輻射隔離區，她考慮過是不是要請假，但如今這樣的天災人禍讓她不敢丢掉這份工作。兩天前在市政府領的義務體檢單，她還沒來得及去指定地點進行體檢。

便利店的客流量少了，來零元購的人變多了，沒有人想上夜班，隻有芙拉薇頂上。不過幸好的是，哥譚的義警們似乎也因此增多了巡查頻率，并且人數也有增多，芙拉薇短短半個月遇到五次搶劫有四次被掐死在了搖籃中，還有一次搶劫犯在櫃台前痛哭流涕，芙拉薇也對着他痛哭流涕，徹夜比拼哥譚人民的優美精神狀态。

這段時間哥譚的義警變多了，芙拉薇夜裡下班的路上還撞見蝙蝠俠和一個新女性義警在路上吵架，好像是争論後者出來不戴面具的事。

第二天芙拉薇就在自己店裡看見了那個女性義警，黑長發，天藍色眼睛，拎着一把可怕電鋸，把搶劫犯料理完後還買了一瓶烈酒，坐在倒黴罪犯的背上一口悶了，還和芙拉薇閑聊交換了一下名字。

她告訴芙拉薇自己隻是來友情幫忙，等這段時間過去她就不幹了，芙拉薇第一次見到這個平易近人的義警在哥譚，為她不是長期全職而感到可惜。臨走前，煌買了一箱酒拎走了，出門就撞見有人玩槍，飛起一腳把人踹暈後把槍扭了送進廢鐵站，打着酒嗝揚長而去。

将近一個月，隔離區那邊終于傳來了要解封的消息，奇怪的是，受災區的重建工作項目沒有落到哥譚的家族勢力頭上，卻承包給了一個叫喀蘭貿易的公司和大都會的黑鋼國際。

重建項目面向市民招工，優先選擇受災區的原住民，入職者需要去指定地點完成全面體檢，而體檢是免費的，據說這部分的費用全由韋恩集團負擔。

這個指定地點就是羅德島的醫療辦事處，說是辦事處，但其實是個小型的私人醫院，不然在天災的時候也沒辦法容納下那麼多市民。

“……請兩天後這個時間點來拿體檢結果。”一位溫和的男醫生交給她一張條碼，和一條黑藍色的手環，“還請這兩天佩戴這個健康監測環，來拿報告的時候歸還就行了。”

“謝謝。”芙拉薇有點驚訝，她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機會進這樣的醫院，不是說她不生病，隻是多少小毛小病都是自己買藥吃，而公立醫院排隊排到病都好了。

如果不是看到工作人員都佩戴着這種監測環，不少人是對此有所懷疑，不過哥譚市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與其擔心他們到底佩不佩戴，不如考慮一下明天這玩意兒就被拆了然後成為新興商品。

但是醫療，是一項沒法立刻變現的技術，這東西在哥譚并沒有什麼吸引力。芙拉薇也覺得這個監測環如果作為商品來賣，缺乏一點基礎美觀的特征，起碼也得要足夠隐形不那麼影響搭配衣服。

芙拉薇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健康，如果旁邊的隔離區真的有輻射，那她現在也該變成異種了。

芙拉薇後來有事耽擱了，沒有及時去拿自己的體檢報告，在第四天的時候，她正在店裡整理貨架，玻璃牆外一個身影慢慢過去了，随後她聽到門鈴響，她沒有空說出“歡迎光臨”，隻是将餘光瞟了過去，看到身影聽到腳步聲是個女性，心放下一半。

“你好？請問今天的店員是誰？”女聲在收銀台那邊響起。

芙拉薇從貨架後探出頭，手裡還拿着一罐黃桃，她看見一個穿着白色長外套的女孩，棕色的長發梳着兩邊馬尾，她瞥見芙拉薇後側過頭來，笑着打了招呼，“你好，你還記得我嗎？”

“……安潔莉娜？”芙拉薇放下手裡的東西，手腳一時不知道放哪。好在安潔莉娜很快接下來話，她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疊紙，遞給她，“我順路過來給你送報告，因為流明醫生說你遲了好幾天沒來拿，我看到照片和名字就想跑這一趟了。”

芙拉薇伸手接過體檢報告，“謝謝……噢，那這個手環……”說着打算摘下來。

安潔莉娜說：“這個找時間還回去好了，或者你也可以留着它。”

芙拉薇：“我可以留着它？”

“當然，因為我在這個公司工作，”安潔莉娜豎起一根手指貼在唇上，笑着單眨了一下眼，“這點特殊待遇還是有的。”

芙拉薇放松心情，“要買些什麼嗎，照顧一下我的營業額？”

安潔莉娜看向貨架，“那就給我兩塊三明治吧，一塊給你，一塊給我。”

.

詹姆斯·戈登在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腳不沾地，他已經很久沒回過家，幾乎住在了警察局。

治安問題在這段時間攀升高峰，戈登為此在晚上開了一次蝙蝠燈，盡管已經很久沒有像阿卡姆越獄這樣的事，如今哥譚的問題，終于完全把目光放在普羅大衆身上。

人民是最能感覺到自己過得好不好的，有沒有工作，有沒有固定住處，有沒有溫飽，再多奢求一點的就是有沒有尊嚴，這種生存的基本條件往往在人的意志下不斷探索底線，因為人最會忍耐，善良的人尤其如此，而當現實環境把人逼到無法生存的時候，有人會死，有人會讓别人死。

哥譚的經濟有好轉嗎？戈登其實說不清，但在受災區開始重建，大多數無業遊民都安頓了下來，當然還是不能低估了哥譚人民，所以承包的喀蘭貿易還找了安保公司來。

“詹姆斯。”

戈登處理完一個罪犯後，警員送來一套卷宗，放到辦公桌上時，順便說了句，“詹姆斯，你女兒在外面等你你知道的吧？”

戈登擡起頭，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可能忙忘了。”

事實上他再怎麼忙也不會忘記這種事，戈登暫時把卷宗擱下，穿過雜亂的警局，靠近門口時看見芭芭拉穿着一條暗綠色的裙子，站在門旁看着窗外。

“芭芭拉，”戈登走上前，也隻問出一句，“你回來多久了？”

芭芭拉看着警局裡的樣子，笑道，“看來你這段時間沒有休假了，我朋友到哥譚來，我要帶她們玩一段。”

詹姆斯·戈登：“帶到家裡做客怎麼樣？”

芭芭拉：“好啊。”

戈登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呢，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繼續在舊金山工作，”芭芭拉說道，“那裡很好，但我應該會外派回哥譚。”

戈登警長擡起手，又稍稍落下，最後拍了拍女兒的手臂，“注意安全。”

芭芭拉笑道，“老爸，我都在這住了多少年了。”

“什麼時候帶你朋友來家裡做客？”

芭芭拉：“不要多想，隻是三個美麗的女性。”

芭芭拉又走入哥譚的街道，她的步伐輕巧，許久前她還在這裡的夜晚穿梭，如今回來後，發現哥譚也不總是雨天。

.

宴會廳前的安保人員抛過來一個飛眼，一邊用悠哉的語氣打招呼說“小兔子”，一邊塞給阿米娅一顆糖。

提姆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不久前他在公司裡和那個喀蘭貿易談生意的時候，對面老闆也若無其事地和阿米娅點頭示意。

說起喀蘭貿易……提姆想到那場生意談判就心累，那個叫希瓦艾什的CEO說話滴水不漏笑裡藏刀，他稍有不慎就會被牽着走，并且他身邊那個保镖有一種能和超人掰腕子的氣勢，對此布魯斯隻輕飄飄地評論了一句“你還太年輕”。

……他确實很年輕啊！所以你能不能履行一下你家産業的工作義務啊！疲憊的提姆憤怒地想。

提姆出于紳士禮貌，在前一步等待着，等那個安保人員熱情地和阿米娅貼貼臉叙叙舊，扛不住熱情的阿米娅害羞地幹笑逃離，又趕回到提姆身邊，小聲道：“抱歉，耽誤時間了。”

提姆将臂彎遞過去，“不必說抱歉。”

韋恩集團舉辦的酒會，為的是與各個機構、公司的合作，尤其是羅德島制藥公司的全面合作。在路人民衆沒了解過的人眼裡，覺得顧名思義就是個制藥公司，韋恩集團不過是在想醫療行業發展一下。不過大多數和羅德島合作過的公司，他們大多涉及社會各行各業，例如建材公司，會收購羅德島産出的金屬制品和工業零件。

提姆和阿米娅一起走進宴會廳吸引力不少目光，大家都認識提姆，布魯斯·韋恩的養子，韋恩集團的年輕總裁，著名的工作狂。而對阿米娅投去的目光多是好奇，少女也有一雙漂亮明亮的藍眼睛，在走進宴會廳的路上和提姆交談着什麼。

阿米娅穿着一身不算華美的禮服裙，如果不是柏喙小姐聽極境閑話知道她要參加一場宴會，堅持要給阿米娅裁剪一件禮服，禮服仍保留着羅德島風格的配色。

兩人找了一處地方休息，畢竟提姆今晚唯一需要自己應酬的合作對象就是阿米娅，遂用非常禮貌的笑容阻止了那些想上前搭話的人。

不過其實阿米娅并沒有和他聊什麼商業合作，因為他們聊的都在這段時間聊完了，阿米娅閑話裡聊起了她之前在紐約的學業，甚至還講起了一些沒會的物理化學題，提姆則給她解答。

所以那些對他們投以關注的人，也不會想到兩個高中生确實在讨論高中生的題目。

這個時候唯一不會讀空氣拿着酒杯靠近的人，除了提姆的好爸爸，還有就是和某花花公子不對盤的另一個花花公子。

托尼·斯塔克出現在哥譚的宴會上并不是件奇怪的事，應該說，他不管出現在哪或者不出現在哪都不奇怪。他找到他們後徑直走向兩個小孩，掃過他們面前的玻璃杯，“你們隻是在喝果汁，對吧？”

提姆笑了笑，“斯塔克先生，好久不見。”

“見到你總比見到另一個好一點。”托尼意有所指，“不過我們也不經常見面。”

提姆：“那您是為了？”

托尼把目光放到阿米娅身上，阿米娅這個時候也在看他，報以微笑，托尼皺着眉頭打量了一番，咕哝道：“真是不敢相信，能把老冰棍的特質和老蝙蝠的身份融合在一起的，會真是一個小女孩。”

提姆微對他的口無遮攔感覺到無語，抽了抽嘴角，“您還是少說點吧。”

阿米娅笑了笑，“斯塔克先生，您明明也認識很多人。”

托尼伸出手，對着阿米娅，“久仰大名。”

阿米娅伸手回握，“很高興見到您。”

托尼習慣性地嗆了一句，“希望這個高興真心實意。”

“當然了，”阿米娅似乎有點驚訝，她笑着說，“少了您的幫助，羅德島或許沒辦法立足，很高興您願意相信我們。”

“嗯哼，或許是你們食堂的甜甜圈味道可以，”托尼又想到了什麼，“除了裡凱萊那個家夥，他的甜甜圈不是人類吃的。”

阿米娅：“我們都喜歡美味的食物，不是嗎？”

提姆聽出阿米娅這句話裡奇怪的語氣，他轉頭看去，發現她有點憂心忡忡的，已經沒有剛才和他讨論題目的輕松。随後他又發現托尼·斯塔克的表情仿佛有點愧疚，但這種情況被沉默一下子帶過了，托尼擡手摸了摸阿米娅的前額，“好女孩。”

随後托尼看了看提姆，挑起了一邊眉毛，略有點陰陽怪氣地說，“但我覺得還是彼得更好點。”

阿米娅有點無奈，“斯塔克先生——”

提姆當然知道他在陰陽什麼，但仍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并且确實覺得這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還是和這個跟蝙蝠不太對付的超級英雄加富豪忍不住反唇相譏，“您這麼覺得，隻可惜現在我是阿米娅的男伴。”

阿米娅低頭喝果汁，有一種受不了的無力感。

雇傭的黑鋼國際安保人員在宴會廳裡走動，雖說如果這個時候再有小醜來炸宴會總得蝙蝠俠來一趟，但配備一些安保總是慣例，那個灰色馬尾，穿着短裙黑絲襪的冷臉少女安保員正好路過他們三個旁邊，側過頭來看他們。

托尼似乎知道她一樣，遙遙舉杯敬了一下，“Liskarm（雷蛇）。”

雷蛇的目光掃過他們，上前來說了一句，“凱爾希醫生說，你們再滿嘴胡話就把你們挂在羅德島大樓做年終總結。”

托尼：“你這樣嚴謹的人也會開這種玩笑？”

雷蛇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轉身離開了。

“……”托尼若無其事地咳了一聲，把壓力給到提姆身上，“接下來呢，今晚作為東道主發言的是你，還是那個夜行動物？”

提姆：“我想在場的人一定更想知道，代表羅德島到場的究竟是誰。”

.

布魯德海文警局的同事帶着轉椅挪到迪克身邊，鬼鬼祟祟地開口，“聽說你家炸了？”

“？”迪克覺得這個問句有點冒犯了，“沒有這回事。”

“說錯了，”同事賈斯汀說，“我說哥譚那事，新聞不都報道好幾天了，沒波及到你家吧？”

迪克搖了搖頭，“沒有。”

賈斯汀感歎道，“難怪你請了這麼久的假，哥譚還真是水深火熱……不過布魯德海文也好不到哪裡去。”

迪克推他，“忙你的去吧。”

賈斯汀駕駛着轉椅緩緩回到自己工位，過了一會兒又“咕噜咕噜”轉回來，神秘兮兮地問：“你的女朋友有着落了嗎？不是說你帶着她去哥譚了？”

說起這個，迪克回想起和菲奧娜剛回布魯德海文的那幾天，他請的假還沒結束，因為要送菲奧娜回家所以直接開車過去，順勢留下來幫她整理家居和農田。

菲奧娜離開這麼久，她把自己的田和家畜拜托給了好鄰居，于是一回來她就提了滿手的禮物上門拜訪，鄰居因為很久沒見到她了十分想念，熱情且不容拒絕地邀請他們留下吃午飯。

鄰居對迪克說：“你們還在一起呢。”

迪克有點無奈，“當然了。”

在鄰居們眼裡，理查德·格雷森這個小夥子隔三差五地就來找菲奧娜，幫她料理田地、禽圈，兩人總是并肩同進同出的，鄰居們覺得這麼明顯的事他們也不會多嘴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