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秘境開啟的時間提前了。
君河自程長夜受傷便一直沒有什麼精神,這幾日,他起初會積極去找雲揚,但每每見了面,卻是話題找盡,開口便不知說些什麼。
君河對此世界并不了解,能說的能編的都已經說與雲揚聽了。
雲揚漸漸也嘗試主動開口,但他常常隻能說上一句,便沒有了後續。
君河心裡是有些難過的,這個樣子怎麼能和雲揚結為道侶?
他始終不敢提這個話題,系統難得沒有催促。
臨走前,君河去看了程長夜。
程長夜彼時正在看書,君河湊過去,隻看到幾句術什麼道什麼,一句話就有好幾個字不認得。
程長夜笑笑,說:“師兄可要保護好自己,切莫為了機緣獨身冒險。”
君河離程長夜有兩米遠,也笑着:“師弟不必擔憂,好好養傷。”
機緣于君河并不重要。
此番一行,也是希望任務能有所突破,現如今這個世界,君河已經有些不耐煩,他期望換一個環境生活,再去多認識一些人,多經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
他的興緻有時像一陣風,來去匆匆。
“師兄!”
君河擡眼望去,是一個不認識的師弟,旁邊站着的,赫然是抿唇不語的雲揚。
君河走過去,同每個師弟師妹都打了招呼,然後又同雲揚說起話來。
一行人上了宗門提供的大型靈力飛行載具,領頭的是宗裡的三位長老,君河看了一圈,除了幾個眼熟的,就隻認識雲揚一人。
等到了驅魔秘境的入口處,才見此處規模宏大,人頭攢動,便是一眼望去,都難以辨認陣營。
不時有人進入空中靈力漩渦處,君河倒是來了幾分興緻,這番光景可與君河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現下心情一好,君河更願意多說幾句,他轉頭問雲揚:“師弟啊,我們幾時進去?”
雲揚扶了下腰間儲物袋,君河目光随之晃動,隻見雲揚腰間竟是前後疊了兩個袋子,外面那個是宗裡發的,君河有好幾個,裡面那個倒是漏出些暗藍色花紋來,見布料,可比宗裡批發的好多了。
雲揚低聲說:“待長老交代完畢。”
君河瞧見那三位長老嘴巴開開合合,萬分叮囑,神情很是嚴肅。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劇情點也是有危險的,能危及生命的那種。
但轉而君河又想,那又如何。
這樣的世界有千千萬萬,其中險惡不知其數,若是小說世界,這種危險更是層出不窮。
就是君河,在曾經的世界裡也是有好幾次任務過程中死亡的經曆。
雲揚複又安慰君河:“待入了秘境,便是各自去尋覓機緣。但師兄尚未擇道,到時可要跟緊我。”
君河笑:“自然。師弟莫要嫌我拖後腿才是。”
雲揚又抿唇,再松開時,唇色明豔了幾分,可見是用了力氣的。
他盯着君河,沉默不語。
又來了,君河想。就是這種氣氛,讓君河覺得自己像個被估價的商品,如今買主正在糾結要不要花錢。
君河便出聲打斷:“想來師弟修為高深,劍法絕妙,當是不會有意外。”
總之是君河最常誇雲揚的話。
雲揚像是有所觸動,他移開了眼,右手又去撫了儲物袋。
一直觀察雲揚的君河注意到了,雲揚在這之前可沒有這樣的習慣,這個儲物袋定是有些什麼。
“逍遙醉衆人進!”
是長老喊話了。一衆弟子魚貫而入。
君河隻覺得手腕一緊,便是被雲揚帶到了空中,一陣靈力撲面而來,眼前便被一陣白光籠罩。
還有未進入的弟子注意到他們,嘀咕:“莫不是君河師兄不會飛,還要如此。”
君河再睜眼,便是綠草如茵,天空蔚藍。
還有雲揚一雙複雜的眼睛。
“有東西過來了。”雲揚說。
君河自然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隻在心裡想,不愧是氣運之子,這機緣與險境都是上趕着過來的。
雲揚帶着君河往一個方向跑了數百米,途徑一條河流。
君河瞧裡面金光閃爍,透過清澈的湖水照耀到旁邊的草木上,有高大的樹木枝葉繁茂,遮了大量陽光,樹根處光芒更甚,便起了幾分興趣,那河裡不時飄出幾分光點,一看就是有寶物。
雲揚也看見了,隻說:“是大量的低階熒光草。”
君河哈哈一笑,回:“就是還挺漂亮的。”
雲揚竟也是停了訣,在河邊看了一會兒:“往日熒光草并不集聚,現看來如此這般風景并不比高階機緣低調。”
君河就喜歡這種光亮的東西,此時确實驚豔,但不至于沉迷。
他又習慣性去觀察雲揚,見雲揚稍顯柔和,不禁想到有次雲揚溫柔一笑,與平日裡的冷面郎君反差極大,很是迷了他的眼。
現下便是心裡發癢,心髒亂跳,有些想法不受控制地蹦出。
“雲揚師弟。”
雲揚轉頭看他,君河卻是縱身一躍,一頭紮進了河裡,濺起碩大的水花。
雲揚隻見君河像一條魚在水裡飄蕩,他的黑發有時團在一起,有時順水而散。
君河從湖裡冒出,濕發胡亂的遍布他的臉,他隻随便别了幾下,便伸出手來。
那手裡是一捧熒光草,因為白天的緣故,光并不強烈,其中嫩黃的花蕊清晰可見。
“雲揚師弟!熒光草也很值得要的,這些給你。”
那人又不起靈氣,以凡人手段幹一些莫名其妙的事,雲揚的震驚仍未緩下去。
見那黃色的花蕊焉了吧唧的,脫了群體也失去了奪目的光芒,熒光草隻有一點藥用價值,但君河笑的燦爛,眼裡真的有細碎的光。
明明狼狽極了。
“師兄,謝謝。”雲揚漸漸柔和了表情,拉君河上來,猶疑了一會兒,還是用靈氣給君河烘幹了身體,便見君河一副受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