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河走兩步停一步,東來也不催促,後面随行的宮女低着頭不敢亂看,阿甯不能跟随,已經安排在别處了。
“那是春和殿?”
君河遠遠看見幾個字,眼熟得很。
東來這才順着君河的視線擡頭看了一眼:“回王爺,是。”
春和殿位于君河左邊不遠處,他們還在向前走,顯然不是去春和殿的路。
“哥哥不在春和殿?”
“君上在大平殿,太後與君上都在等王爺。”
君河點點頭,一路上也不再東張西望,雖然上次他沒有找到玉玺,但玉玺就應該在皇上的書房裡,君漠的玉玺應該就在春和殿裡,本來應該有專門看守侍奉的宮人,但是君漠這個人奇怪得很,他身邊很難看到值守的宮人。
這為君河找到玉玺填了幾分難度,還是隻能從春和殿或者君漠身上下手。
大平殿顯然不是君漠的地兒,這裡兩步一個侍衛,三步一個宮人,他們來來往往,正在打理庭中的花草。
君河一擡眼,就看到君漠與一位婦人坐在一起,那人輕輕撐着額頭,正在享用宮女遞到嘴邊的葡萄。
君河行完禮,那婦人站起身來,踉跄走近,宮女急忙扶住她的手臂。
“兒,”她眼眶微紅,嘴唇顫抖,最終緩慢說出一句關切的話來,“近來可好?”
君河眨了眨眼,點點頭,又後知後覺回到:“很好。”
太後似有話要說,最後還是擦去眼角的淚滴,轉身坐回君漠身邊。
“弟弟,你過來坐。”
君漠隻是笑着,等太後坐定,才拉近了一張靠椅,招呼君河坐下,這可比與太後之間的距離要短得多。
君河絲毫不覺得不合适,他一下子就坐在君漠手邊,側頭觀察二人。
“剛剛母親與我說起弟弟的婚事,我叫她不要擔心,可是母親還是不安心,現在讓弟弟自己說來可好?”
君漠執起君河的手,安撫地拍拍,也不放開,有些危險地緊握手腕。
君河奇怪地看他一眼,卻見君漠正微笑地看向太後,這份笑意不含真心。
“母親……”
君河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叫了一聲太後,太後便嚴肅地打斷了君河的話,非常認真地問:“君河,你告訴母親,你真的喜歡男人?”
君河看了一眼君漠,這一眼被在場的所有人都捕捉到了,太後一拍桌子:“你看他幹什麼!是不是他教唆你玩男人的?”
“不……”君河下意識反駁。
“你小時候還說喜歡青花,你肯定不喜歡男人是不是?”
君河不曉得青花是誰,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倒是君漠慢悠悠開口。
“母親,你都說是小時候的事了。”
“你住嘴!”太後拍案而起,一臉怒容。
君漠收了笑容,冷冷看着她。
太後好似累的很,她揉了揉眉眼,低聲說:“君漠,我知曉你怪我,可自從你回皇宮後我也從未缺你什麼,你若看不慣君河,将他送走便是,何必如此待他?”
君漠冷笑一聲:“母親,你為何這麼看我?身為兄長,本就應該照顧弟弟,我如何待君河?難道還對他不夠好嗎?”
太後落下幾滴眼淚:“好,你待他如何你不清楚嗎?幼時尚且知曉憐憫,如今怎會這麼殘暴?”
“我殘暴?是,若不斬殺野狗,我早就餓死在南野了!為了生存而使用的手段算什麼殘暴!”
太後心疼地别過頭,不再說話。
“都是你的兒子,你卻選擇讓我留在南野與狗争鬥。如今我為君河謀劃婚事,自然是給了他最好的選擇,母親便不要再提其他的要求了。”
“畢竟,除了我最寵愛的弟弟外,其他兄弟姊妹都已經生死不知。”
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