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百姓交頭接耳,惡鬼殺人的傳聞眼看就要傳遍上京,府衙的官兵警示過路人,不容半點謠言。
王府的馬車有漠國的國徽,阿甯坐在外頭警覺地盯着來往行人,車夫一身黑衣,還帶了帽子,叫人看不清樣貌,可一身的煞氣讓路人紛紛避讓,一時間,偷偷看熱鬧的百姓都趕忙離去了。
馬兒踏步兩下,慢慢停在路邊,負責此案的是北城司法,此人姓宋,為人謙卑嚴謹,是上京有名的司法,他雖已到中年,頗有功績,可實際上才上任北城司法不到兩年,其中有沈清陽舉薦的功勞。
“王爺可是來尋沈公子?”
自從君上下了婚命,漠國百官便改口不再稱沈清陽為國舅,便是以前,也少有此稱呼,這都有君上的意思在裡面。
阿甯驚訝:“上京印有國徽的馬車雖然不多,可也有數十座,宋司法竟一下子就認出王爺的馬車,真叫人佩服。”
宋司法擺擺手:“不敢不敢,此座馬車設有窗紗,這本是商人家遊街設用,朝廷中的馬車多是布簾,本就為阻擋窺視所用,便不會再多設一層輕飄飄的窗紗,但下官聽聞辰河王爺甚是逍遙,平日便愛閑情雅緻,想來隻有如此風流人物才會設這一層窗紗。”
花辰正欲掀開窗簾,聽此一言,都不由得搖頭,從前不曾接觸宋司法,但聽聞他屢破奇案,還當是一個嚴肅的老頭,誰知,也與其他百官一樣,願意睜眼說瞎話。
窗紗随着布簾一起被撩開,露出一張明豔精緻的面孔。
“王爺醉酒,是我路過,頗為好奇,故做此停留。”
那宋司法行有一禮。
“原是花小公子,此案詳情恕下官無法透露。”
花辰本意也并非如此,馬車停在此處已有多時,沈清陽卻仍與人在不遠處交談,觀其神色,似并未發覺他們的到來。
有人指着牆邊,還在奮力陳述,幾個官員在一邊記載,服飾并不統一,顯然是君上派了多方記載官,看來此案重大。
“我便不多打擾。”
說罷,花辰縮回頭去,正好對上君河迷離的眼睛。
“君河?”
君河眨了眨眼,身體後傾,悄悄靠在腰墊上,他垂着眼皮,沉聲問道:“甯惡水在何處?”
這番架勢叫人分不清他清醒沒有,但花辰剛剛看見君河無神的雙眼,不見有清醒的模樣。
君河頭暈腦脹,本能掩飾自己暈迷,隻記得要找甯惡水拿玉玺。
花辰倒是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往日若是君河醉酒,定當夢生夢死,大睡而去,何時鬧過酒瘋?
“甯小将軍當還在宮宴上,君河可是要見他?”
“宮宴?”君河擡起頭來,眯着眼睛靠近花辰,“那你又是誰?”
許是記憶斷片,隻記得睡前看到了甯惡水,待湊得近了,見到一張精緻的臉,他突然扯出一抹欣喜的笑。
“你是花辰!我認得!”
說完倒頭下去,撲進花辰懷裡,花辰連忙扶住癱軟的君河,神情複雜。
提到甯惡水好似臨大敵,看到是自己卻欣喜萬分,君河的反常讓花辰不由得多想,如今君上雖囑咐過沈清陽,但他們三個,說到底誰是王妃都一樣,都是聽君上的吩咐。
若是君河到時堅持選自己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