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總有辦法。”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的牛郎高聲喊道：

“有沒有酒！拿酒來！”

喊了半天沒人理他，他的聲音愈發憤怒，将桌子拍得砰砰作響：

“你們什麼意思？我可是王母的女婿！我來這個小破飯館裡，你們不好生招待，還對我出言不遜！現在更是連面都不露了！想我牛郎，在凡間天上好歹是個名人！我們牛家村更是把我都供了起來，你們竟然這麼對我！我定要告上天去，将你們這小飯館夷為平地！”

劉山“啧啧”兩聲：“他這是裝都不裝了啊！剛來的時候滿臉老實的模樣差點騙到我。早知道在他的菜裡加點料了。”

楊戬冷笑一聲：

“他之前遇到我，加上剛剛林安對他的态度的轉變，他再蠢也知道自己的人設已經崩了。所以懶得裝下去，直接暴露本性罷了。”

“還有，有時候外表老實的人最會欺負人。”

楊戬說完這話，拍拍手，就要出去，一副老子也不忍了的樣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頓再說。

被林安攔住：

“楊戬，他雖然融合了織女的神魂，但是沒有辦法對織女做什麼吧？比如讓織女生不如死一類的？”

楊戬搖搖頭：“他就是單純的将織女的神魂與自己的元神融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其他倒沒有什麼控制力。”

“那就行了！”林安打了個響指，摸了摸下巴，不理外面牛郎的叫罵，沖着衆人招手：

“開會！”

*** ***

外面的牛郎還在叫罵，可是小餐館中卻沒有一人回應。

牛郎叫罵累了，喝幹杯子裡的果汁，一把扔到地上摔碎，轉頭對着織女罵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帶我來這裡，讓我受這般的侮辱？”牛郎越說越憤怒：

“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意跟我好好過日子？我哪裡配不上你？！”

牛郎瞪大了眼，裡面都是不忿，“你那個娘看不上我，你也看不上我！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就算再不甘，我也不會放了你！你就跟我一起，在土裡爛成泥吧！”

無論牛郎如何咒罵，織女就在那裡低着頭，不聲不響，仿佛自己是個木頭人，眼神中依舊沒有光，平靜且麻木。

牛郎先是高聲叫罵，見織女無動于衷，又開始痛哭流涕：

“織女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們都已經結婚了！孩子都有兩個了，你就不能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以後跟我好好過日子嗎？天上到底有什麼好啊！你就不能收收心，不為了我，也為了孩子啊！”

織女依舊像個石像矗立。

她早就死了，死在了那個自己被偷了衣服，又強迫嫁給牛郎的仙女湖畔。

牛郎罵也罵了，哭也哭了，見織女還是不理他，眼中怨氣越來越濃，擡起巴掌就要往織女臉色打：

“我看你就是不知福的主！打你幾次你就知道這日子多麼好了！”

眼看着織女挨打，一道金光從廚房中閃出，擊打在牛郎的身上，牛郎“嗷”的一聲被打飛了出去，撞碎了他身後好幾套桌椅。

“我的老紅木桌椅！”

林安心疼的發出雞叫，楊戬剛剛含怒出手，雖不至于要了牛郎的命，但是卻也是讓他受了傷。

牛郎躺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疼的哼哼唧唧，看見向他走來的楊戬和林安，獰笑道：

“二郎神，我知道你看我不爽的原因。不過說到底你不也是仙凡結合的種嗎！你妹妹還不是死都要嫁給那個劉彥昌。要我說啊！還不是她們自己犯賤……”

“啪”的一聲，林安上前，幹脆利落地沖着牛郎打了一個耳光，把他沒說完的話打在了肚子裡。

林安眼神幽幽，一改往常犯賤的模樣：“你最好搞清楚你現在在哪裡，如果再胡說，我不介意替真君好好教訓你。”

牛郎被打了一耳光，有些發懵，剛想叫罵，見到林安幽幽的眼神，一時間竟然禁了聲。

楊戬本來在牛郎說出那番話的時候，眼神就已經變了，渾身的氣勢就已經開始升騰，額間有光華閃爍。

牛郎敢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他是當真起了殺心。

後來林安扇了牛郎一耳光，也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不過看牛郎的眼神依舊冰冷徹骨，像是看死人一般。

牛郎躺在地下，牙齒沾着血，咧嘴笑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在哪裡。你們不就是王母的說客嗎！想要我放棄織女的神魄，你們做夢。哈哈哈，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豈能各自飛呢？”

“你們打傷我，以為織女就好受嗎？哈哈你們看看吧！要想織女少受點罪，就最好對我客客氣氣的！哈哈哈”

林安聞言回頭一看，織女的身下也嘔出了一灘血，本就蒼白的臉上更顯虛弱。

“他的元神融合了織女的神魄，傷害他也會傷害織女。否者天庭何須跟他廢話，直接鎮壓在歸墟海底豈不是清淨。”

楊戬在旁給林安解釋。

“哈哈哈，知道了吧！你們想要織女好！就好好招待我！”牛郎躺在地上嚣張大吼。

林安聽得心煩，再次上去甩了他一巴掌：

“你少放屁。如果我猜的沒錯，這種傷害分擔還是需要到一定程度的吧？”

說着又對着他的臉來了一嘴巴：“比如，耳光這種程度的傷害，織女那邊就沒有辦法幫你分擔吧？”

“你……”牛郎被連抽兩個嘴巴，嘴角已經略微腫了起來。但是卻是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

林安說的沒錯，隻有自己受到重大傷害的時候，織女那邊才會和自己一起承擔，但諸如打耳光一類的，織女那邊是感受不到的。

林安沖着牛郎微微笑，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着光芒：

“天庭上的仙人拉不下臉用一些手段對付你，可我不一樣，我跟你一樣，都是凡人。凡人最知道凡人怕什麼，你說對吧？”

牛郎望着林安的眼睛，黑亮且不帶感情，隻有無盡的嘲諷。

牛郎打了個激靈，心底竟然開始泛出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