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和楊戬站在舞池不遠處，一人手裡拿着一瓶啤酒，望着餐館内發生着的光怪陸離的一切。

林安酒量一直不行，小小一罐啤酒，就讓他有一些微醺，他趁着酒勁靠在楊戬身上，笑着問：

“楊戬，你覺得凡間這個啤酒咋樣？”

楊戬歪歪腦袋，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笑着說；“像喝有味道的水，不過也是新鮮。”

說罷望着此時熱鬧的場面，楊戬沖林安笑：“我說吧，兩撥人其實可以玩到一起去的。”

林安笑嘻嘻，半開玩笑半撒嬌：“是的，真君說的都對！”

楊戬彎彎眼角：“不過也是因為這群鬼魂都是良善的原因，否則怎樣，并不好說。”

一邊說着一邊指着那個跳舞跳到頭都掉了的中年男人：

“這人其實數十年前是一個專業的舞蹈演員，業内十分有名，也算是功成名就，但是生活一直很清苦，他把所有的收入都捐給了貧困兒童，以至于後面自己得了重病也沒有錢醫治，最後在家徒四壁的小房子裡去世。他死後地府念他功德，想下輩子給他一個更好的命格，正排着隊呢！”

然後又沖着那個頭發染得五顔六色的小妹妹擡了擡下巴，繼續對林安道：

“這位家裡也算是有錢，不過從小父母離異，對她疏于管教，她算是你們常說的問題少女。但是她卻是因為救了與自己素不相識的落水兒童而遇難。去世的那年剛剛過了十八歲的生日。”

“至于這位扣眼球正起勁的少年。”楊戬笑笑，“普通人家的孩子，得了不治之症，去世的時候捐贈了全身的器官，讓數十人得到了救治。”

…… ……

林安細細聽楊戬給自己介紹，發現每個在場的鬼魂生前都做了大功德的事情，讓人動容。

林安知道楊戬的天眼可以勘破虛妄，對于這些鬼魂，林安也有一些疑問：

“不是常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為什麼這些鬼生前都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但是都沒有得到善終？”

楊戬默了一瞬，低頭對林安道：“因果一事太過複雜，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種了善因，一定會有善果，但是這個善果不一定會作用到你自己的身上。”

林安愈發迷惑：“啥意思。”

楊戬一指那個扣眼球的男生；“你看他，他死後将全身器官捐贈，是不是種下了善因？那因為他的行為所得救的人就是得了這善果。他死後也會因這功德獲取下輩子的福源。”

林安“emmmm”了半天：“那如果他救的人裡面後來成為了無惡不作的惡棍，這份惡果會不會作用在這個少年身上？”

楊戬沉默。

林安想這個問題想的有些頭疼，楊戬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因果太過複雜，諸天神佛都不敢沾染其中，我們還是做好自己的事吧！别多想了。”

林安點點頭，今天晚上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和楊戬探讨起這麼深奧的事情，也許是因為見了這麼多的鬼魂的原因。楊戬說的對，這種事自己多想隻能是自尋煩惱，還是守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好好的經營這家餐館吧。

*** ***

哮天犬今天可算是撒了歡，自己以前在天庭的時候可沒有這種經曆，穿着個夜光骷髅的衣服在人群裡上蹿下跳，享受着一些人被吓到的驚呼，他竟然有了見了鬼般的成就感。

“明年若還有這樣的舞會，定要幻化成地獄三頭犬的模樣。”哮天犬對于自己沒有變成那版酷炫的造型耿耿于懷。

夜深了，小餐館内的氣氛依舊火熱，音樂也愈發激昂。哮天犬恨不得随着音樂人立起來扭一扭才過瘾。

哮天犬跳得正high，忽然餘光一掃，就瞧見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那是一個中年男子，顯然是來參加舞會的鬼魂。但是他啥也不做，隻是坐在一邊，一雙貪婪的眼睛不住的掃着人群裡的大學生，與周圍狂歡的氣氛格格不入。

哮天犬吸吸鼻子，沒有聞到什麼與衆不同的氣息，本不想再管，但是想到林安與主人關系親密，自己既然已經察覺異常，不好坐視不理，不然後面被主人發現又少不得責罰。不過那鬼目前還沒幹什麼事情，自己盯牢一些，應該無事。

哮天犬心中還未想完，就看到那個男鬼沖着一個來到他旁邊喝酒的一人吐了口氣，那人瞬間雙眼迷離，搖搖晃晃起來，那男鬼咧開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哮天犬心裡罵娘，還真是個不懷好意的，好好參加舞會不行嗎，非要整這些，等會不咬死你。

哮天犬本想偷偷去解決掉，誰曾想那個男鬼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本以為他好歹避着一點人，誰曾想他拽過那個被他迷住的人，張開血盆大口就朝着那人的脖子上咬去。哮天犬看着這副場景也是驚得目瞪狗呆，現在吃人的鬼都這麼張揚了嗎，直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生啃。

吐槽歸吐槽，哮天犬的反應還是快的，他張嘴一吐，一道金光飛速的打在了那鬼的身上，直接把他打飛了出去，撞在了旁邊裝飾的骷髅山上，椅子堆積成的骷髅山應聲而倒，噼裡啪啦的巨大聲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林安吓了一跳，還以為是誰喝醉了酒發瘋，自己撞上去的，急忙想跑過去看看人有沒有受傷，被身邊的楊戬拉住：

“不要過去，是惡鬼食人。”

“惡鬼？還食人？”林安的頭發都要立起來了，他在心裡瘋狂叫罵，“系統250！你給我滾出來，你不是以自己的名次跟我發誓都是良善的鬼嗎？這個食人的惡鬼哪裡來的！”

系統250自知理虧，隻能強行安慰：“我也不知道啊！但沒事，沒事，這不楊戬這在嗎！”

本來在狂歡的大學生見有人被撞到那邊去，也以為是誰喝醉了酒腳滑，還呼朋引伴的要去擡人，被林安制止，衆人都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音樂也停了下來，哮天犬死死盯住那裡，喉嚨裡隐隐發出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