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你們這些上位者的眼裡，一件東西無論跟了你們多久，無論它曾經多麼有用，隻要它當下沒了價值，它的命運就隻能是被毀掉？”

清冷的眸子裡閃爍起晶瑩的淚光，顧琳琅的心口劇烈起伏着。

她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除了洞房那晚，就是現在。

原本剛才在輪椅上被蕭權辭抱着飛出莫雲庵時，她還以為她和蕭權辭的關系已經改善了，甚至她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期待，他們兩個會不會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可是現在，輪椅葬身懸崖之下擊碎了她的幻想。她無比清晰地知道，不管是她和蕭權辭的關系，還是她的期待都永遠不可能實現。

那個輪椅即是蕭權辭代步的工具，又是蕭權辭的武器，尚且被蕭權辭說毀掉就毀掉，更何況她這個跟蕭權辭相處不過數日的陌生人。

唇線緊抿，蕭權辭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人。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顧琳琅說的這些話。

在他眼裡，一件東西即沒用，又極有可能被敵人利用成為對付他的工具，他隻能毀掉它。

可是顧琳琅卻不這麼認為。

這個女人覺得那個輪椅長久以來一直陪伴着他，又對他很有用處，所以應該被善待。

這聽起來非常愚蠢。

深邃的眸子裡陡然騰起一道冷峻，蕭權辭正要發話，心底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軟。

倘若在幽深而冰冷的宮廷裡，也有人，哪怕僅僅隻有一個人像顧琳琅說的那樣待他，他也許就不用這麼拼命了吧？

因為，那樣的話，他也算是有退路了呀。

冷峻的眸色漸漸變得柔軟，蕭權辭雙手一擡，抖開衣袖，對着面前女子沉沉言道：“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