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無論是心裡，還是身體，無論是被他一掌打死，還是被他送出東宮，她都死了，不可逆轉。

再沒有什麼痛苦比滿心愧疚卻無法彌補更痛了吧。

蕭權辭騙得她好狠，她也要騙他一回，這才叫公平。

顧琳琅怔怔地轉過身，怔怔地看了蕭權辭一眼，又怔怔地望向遠處。

該來的終是要來了。

緩緩閉上眼睛，顧琳琅等着那痛徹心扉的一擊。

蕭權辭幾乎要把輪椅扶手捏碎，這是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了，因為顧悛昊？

呼吸瞬間變得急促，就連思緒也變得混亂，蕭權辭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的心很痛，明明很恨這個女人，可是他卻很想對方跟他說句話，甚至隻要看他一眼，他的怒火就會平息。

他不是這樣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可是，此時此刻，他就是這樣的人。

“蹲下。”蕭權辭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

顧琳琅微微一怔，緩緩睜開眼，不經意瞥一眼面前的男人，眉頭微微皺起。

這是要從天靈蓋打死她？

要讓她以一種忏悔的姿态去死？

心底的苦澀凝成了笑，顧琳琅唇線微挑。

這樣也好。

蕭權辭現在對她有多殘忍，以後真相大白的時候，就會有多心痛。

緩緩蹲下身，顧琳琅安靜得可怕，甚至為了讓蕭權辭更容易打死她，她距離對方很近很近。

深邃如大海般的眸子裡彌漫着化不開的陰郁，蕭權辭緩緩擡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