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柏閱冬伸手拿了一份芙蓉蛋,“鄭旭師兄還沒發文章吧?”
“嗯,還沒有。”
“那紀老師可要操心了,師兄都研二了,寫畢業論文不會有困難吧?”
鄭旭跟着往前走,往盤子裡夾了幾塊切好的蘋果:“還行,畢業還是沒問題的。”
柏閱冬端着盤子,一副要跟他一起去吃飯的樣子:“也是,紀老師的學生嘛,如果師兄寫不出來,紀老師還是會幫你的。怪不得他沒空管遂平,大概精力都花在師兄身上了吧?”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可鄭旭很少跟人交流,也幾乎沒遇到過像柏閱冬這樣說話帶刺的,因而還是憨憨的:“遂平是我師弟嗎?我平時不住學校,也沒見過他,就知道老師收了個學生,我還以為老師帶他多一點。”
“遂平上學期就發了文章呢,一個學報,鄭師兄可要加把勁,别連自己的師弟都比不上,不然紀老師帶你在身邊,應該很有壓力吧。”
鄭旭似乎聽出了點意思,眉頭皺了一下,笑道:“這你應該去問老師才對,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壓力?”
“鄭師兄連這都不知道,還是挺沒有自知之明的。”
鄭旭嘴角往下一拉,正要說話,卻見紀慎來了,點點頭叫了一聲:“老師。”
紀慎皮笑肉不笑地動動嘴角,讓他先去吃飯。鄭旭沒那麼多心眼,雖然不是很高興,但還是道了聲再見,轉身走了。
柏閱冬的趾高氣揚瞬間消失殆盡。
“怎麼?會議上讀論文把你得意壞了?”紀慎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毫無笑意的雙眸裡壓迫感十足。
柏閱冬換上一臉谄媚的笑,就差沒低頭哈腰了:“老師坐下面,我哪裡敢得意?紀老師,您吃什麼?我幫您拿?”
“少在這裡獻媚!”紀慎臉一緊,連虛假的笑容也不擺了,“莊遂平讓你來對鄭旭說那些話?”
柏閱冬一聽見莊遂平這三個字,生怕自己又拖累了他,忙擺手道:“不不不,老師您别誤會,跟遂平沒關系,就是我自己,我嘴賤您知道吧?我就是讀了論文高興壞了,覺得自己可厲害……”
“你少說這些有的沒的,就算莊遂平沒直說讓你來,他脫得了幹系嗎?你和鄭旭唯一的聯系就是莊遂平,要不是為了莊遂平,你吃飽了撐的在這裡說這種話?!”
柏閱冬簡直百口莫辯,差點就脫口而出問紀慎怎麼對莊遂平這麼大意見,但是理智稍一擡頭,還是把這份沖動壓了下去。
他不能把事情越搞越糟。
“老師,這件事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知道不應該對鄭師兄說這些話,但是我驕傲,也刻薄,您都知道,您要打我罵我,我都認,但是這跟遂平真的沒關系。”柏閱冬想到他舍友孤零零的,忍不住鳴不平,“他怕您生氣,甚至不敢跟我們一起進來吃飯,您要是什麼都扣在他頭上,他可就真的冤死了!”
紀慎聽了這話,才反應過來似乎确實沒人帶莊遂平進來,心中有些動容,轉頭掃視一圈,正好瞥見劉巍思拉着莊遂平走進餐廳門口,頓時放了心,嘴角一提,輕笑道:“你也用不着這麼替他說話,該來也還是來了。”
柏閱冬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瞧見劉巍思和莊遂平兩人行色匆匆,徑直往最裡頭的大桌去了:“肯定是巍思跟嚴老師說了,嚴老師讓他來的,不然他一個人去食堂吃飯,多可憐。”
“不是可憐,是該,”紀慎轉過頭,認真道,“進到這裡來的是什麼人你心裡有數,莊遂平他不夠格。”
柏閱冬簡直要被氣死了,紀慎怎麼能說這種話呢?!
“紀老師,按照您說的,那鄭師兄夠格嗎?遂平好歹還發了學報,他有什麼?”
紀慎冷冷瞥他一眼:“柏閱冬,是我在帶學生,不是你。至于莊遂平的文章是怎麼發的,你最好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