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閱冬豆腐似的嫩屁股一片通紅,腫起一指多高,皮膚肉眼可見地變薄了,似乎再碰一碰就會破掉,鮮紅的血液就要争相湧出。秦昭陽看着這個屁股,說不上心疼,但想到是自己打的,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殘暴過度了,趕緊拍拍小孩的腰:“好了,起來,以後别給我闖禍啊!”
柏閱冬“嘶嘶”地倒抽涼氣,爪子伸到屁股後面,虛虛地捂着,慢慢起身來:“要疼死了……”
秦昭陽白眼一翻,想瞪他又舍不得,緊着眉頭嗔怪:“自作自受,是不是活該?”
“嘶……嗷嗷嗷……哦……”柏閱冬一邊怪叫一邊小心翼翼地提褲子,五官扭得比《西遊記》裡頭的妖怪還誇張,“其實……嘶——師父好好跟我說我也會記住的,不一定要動手嘛,您也費勁不是?”
“你還知道我費勁呢?”秦昭陽哭笑不得,“挺心疼你師父我?少闖點禍比什麼都強!”
柏閱冬扁扁嘴,十分為難的樣子:“也不是我想闖禍啊!實在是……有些事情看不過去……”
秦昭陽歎氣:“你們這個年紀,年輕氣盛是應該的,隻要不過分,不算大事,但是人總得長大,你叫我一聲師父,師父就不能讓你就這麼糊裡糊塗地過了這幾年,做學問要教你,做人麼,能教一點是一點。”
柏閱冬不服氣似的,眼珠子一轉,道:“教書育人,還得嚴老師呢!”
秦昭陽笑出了聲:“嫌棄我不如嚴老師了?你改叫人家師父去!”
柏閱冬磨磨蹭蹭的,總算是穿好了褲子:“您是不如人家,可也是我師父呀!我有什麼辦法?!”
“行了,委屈你了才行吧?柏二少爺!”秦昭陽把戒尺往他手裡一塞,“去給你紀老師認個錯,說我打過了,他不會為難你的。”
柏閱冬拿了戒尺,背起包,不怎麼看得出挨過打的樣子:“那我先走了,徒兒改日再來給師父請安。”
“省省吧,你少請點安我還能多活幾年!”
此時紀慎辦公室裡,師生倆對峙了好幾分鐘,誰也沒有說話。紀慎一瞬不瞬地盯着學生,一再用眼神重複自己的意思,莊遂平神情中滿是懇求,懇求老師不要遷怒柏閱冬,也懇求老師不要這樣苛責他,但是沒有人在這場沉默中讓步。
無形的滴漏在莊遂平耳邊“滴滴答答”,一點一點搓磨他的心。
“老師,您不能這樣。”
“這樣是什麼樣?”紀慎擡着頭,眼中卻分明是審視,“事情發生了,總該有人承擔後果。一共就是你和柏閱冬兩個人,不是你,那不就是柏閱冬了嗎?”
莊遂平眼皮一眨一眨,說不出話來,沉默再次悄悄蔓延。正在莊遂平冥思苦想如何破局時,辦公室門卻被敲響了:“紀老師,我是柏閱冬。”
莊遂平猛然一驚,下意識地看向紀慎,紀慎卻輕飄飄地移開了目光:“進來。”
門鎖被轉了一下,沒有開。莊遂平聽着那聲響,後知後覺,忐忑上前,從裡面打開了。
“遂平?”柏閱冬沒想到他也在,解釋道,“我來跟紀老師道個歉,很快就走,不打擾你們的。”
莊遂平眉頭緊鎖,很輕很輕地沖他搖了搖頭,看得柏閱冬一頭霧水。
門再次被關上,兩個孩子都站在辦公桌前,一個樸素而凝重,一個新潮而懵懂。
“紀老師,我來跟您道歉。”
紀慎垂眸輕笑,眼神晦暗不明:“怎麼道歉道到我這裡來了?”
明知故問!柏閱冬心裡不服,卻不能明說,隻得裝乖巧:“前幾天在會場,我碰到鄭旭師兄,對他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我不尊重鄭師兄,又驕傲自滿,說話刻薄,我已經知道錯了,師父今天教訓我了,我來跟紀老師道歉,對不起!”說着還鄭重地鞠了個躬。
“看來你師父沒白教訓你!”
“嗯,我已經吃到教訓了,下次我碰到鄭師兄會再給他道歉的。”柏閱冬說着,還不忘澄清舍友,“但是紀老師,這件事跟遂平沒有關系,您不要生他的氣了。”
“還真是同窗情深,既然如此,我且當作跟他沒關系。”紀慎嘴角向上勾,卻沒什麼笑意,“柏閱冬,你過來。”
柏閱冬沒有多想,擡腳就往紀慎身邊走,剛到他跟前,還沒站定,人就被往下一按趴在了桌上,斜挎包還在身前,硌得他大腿根疼:“老師老師!紀老師!”
他嘴裡的紀老師沒應他,反倒是身後兩團肉隔着褲子就被木條“啪啪啪”地抽了下來,原本脹痛不堪的屁股瞬間炸開熟悉的痛感,讓他忍不住踢蹬起腿來,拼命求饒:“啊!老師!疼疼疼!師父已經打過了!好疼啊!!”
紀慎才不管他如何呼痛,一手按着他後腰,一手抓着戒尺“噼裡啪啦”就對着那個屁股抽,沒有任何美感,隻有一股兇狠的勁,看得一旁的莊遂平眼睛都直了。
“老師!老師您别打閱冬!”
“啪啪啪!”戒尺片刻不停,紀慎邊打邊道:“是誰的錯誰就受罰,天經地義的事兒!”
“啊!!老師,唔——”
“老師,求您了,别打他!”莊遂平都快急哭了,口不擇言喊起來,“是我的錯!老師!是我的錯!”
柏閱冬腦子“嗡嗡”響,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感覺到身後戒尺停了,再接着,紀慎便道:“柏閱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