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沒有?”一句問話,将柏閱冬拉了回來。柏閱冬基本能确定這就是自己的失誤造成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師父,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
“啪!”皮帶猛的抽下來,柏閱冬撐不穩,朝前撞上桌子邊緣,肚子硌得生疼,叫都叫不出來。
“他會怎樣我管不着,我隻問你,你的文章為什麼會落到别人手裡?!”
柏閱冬兩眼淚花,牙關直打顫:“師父,我……我放在桌子抽屜裡,我……”
“啪!”
“啊!!師父……”
“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你就随随便便放在桌子裡!活該你的文章被人家抄!”
柏閱冬看到文章時隻有迷茫,兼之挨了打,沒那麼快反應過來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麼,這會慢慢回過味來,這文章一發就是姜新宇的了,他起早貪黑辛苦好幾個月的勞動成果就這樣挂上了别人的名字,以後這個研究領域别人繞不開的名字就不是他柏閱冬,而是姜新宇。
這本就夠讓人沮喪的了,師父這麼一說,他就更加委屈,眼淚頓時湧了出來,嗚咽着哭了。
可秦昭陽見他一哭,卻是恨鐵不成鋼,揚起皮帶又“啪啪啪”地甩了下去,将一個屁股抽得高腫不堪:“哭有什麼用?現在知道後悔了?來不及了!”
“啊!!痛……師父不要……”
柏閱冬細皮嫩肉的,經不得打,一連挨了三四十下,臀尖處就滲出了血絲。秦昭陽本不解氣,可看到他那模樣,卻打不下去了。
“你自己說,怎麼辦?”秦昭陽氣惱地将皮帶丢在桌上,“現在還不是一篇文章的問題,這篇文章以後要拿來當這套箋注的序言,怎麼?署姜新宇的名字?”
柏閱冬抽抽噎噎的,嘟囔着:“我要去找他,讓他把文章還給我。”
“好,你自己捅出的簍子,你自己去補!”到底是自己花了不少心血帶起來的大弟子,秦昭陽也心疼,見他好久都起不來,便伸手去扶,“能不能起來?”
柏閱冬不敢看師父,歪歪扭扭地靠桌站着,一邊掉眼淚一邊穿褲子。秦昭陽見他真委屈着了,忍不住放輕聲音道:“别哭了,多大個人!”
柏閱冬疼得眼前發黑,可不知怎麼的不願意撒嬌了,擦擦眼淚道:“我先回去了,師父再見。”說着自己一瘸一拐走了。
跟柏閱冬不同,劉巍思早幾日就回來了,今日一早上隔壁學校溜達去了,午後才回來。一回家,隻見老師背對門口坐在沙發上,低垂着頭,好像在看什麼。劉巍思玩心大起,放輕手腳,從後面一下撲過去,笑着大叫:“老師!”
嚴先生被吓了一跳,不怎麼惱,隻是勉強笑笑:“玩夠了?”
“嗯,老師在幹什麼?”劉巍思沒察覺老師的異常,盯着老師放在面前的學報,上手翻了翻,“今天送來的嗎?怎麼都沒什麼好看的?也沒一篇我用得上的,哎?姜新宇發文章了?元好問,秦老師指導的嗎?等一下,這不是閱……”
劉巍思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說了。
嚴先生輕輕揉揉他的腦袋,溫聲道:“去幫老師打個電話給你大師兄,讓他來一趟。”
劉巍思眼前閃了閃,緩緩蹲在老師跟前,擡頭道:“老師,大師兄可能也不知道的。”
“你不要管,去打電話就是。”
“老師!”劉巍思急急地叫了一聲,“事情可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大師兄他,他不會做這種事的。”
劉巍思知道,老師雖然平日待學生溫和慈祥,可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老師以前說過,姜新宇犯了錯,他們也是管不了的,但如果大師兄真的為了幫姜新宇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去吧,等他來了,就知道了。”
劉巍思看着老師,隻看見老師眼底深不可測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