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紀慎啊!”
莊遂平聽到這一聲,身體都僵了,不由自主往嚴先生那邊看去。
嚴先生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重的擔憂:“很嚴重嗎?”
“如果這個事情跟新宇有關系,我是一定要出面的。”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
說了這麼幾句,劉巍思也注意到事情不妙,沒等老師放好電話聽筒呢,就趕緊起身過來了。
“老師,紀老師說什麼了?”
嚴先生心裡堵得慌:“冬冬出事了,在醫院裡頭住着呢,你紀老師說情況不是很好,還說,可能跟新宇有關系。”
“是不是那篇文章的事?”
“可能是,我明天得去姜家一趟。”
“我陪老師去!”
嚴先生抓着他的手,道:“你别去,我讓你大師兄陪我去。你和小莊這兩天要是沒事,就一塊兒去看看冬冬吧。”
劉巍思沒辦法,隻得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次日一早,劉巍思問紀慎要了柏閱冬住的醫院和病房信息,和莊遂平一塊買了一籃子蘋果和香蕉上醫院去了。
兩個人一路上興緻都不高,不知道見了面該說什麼,可他們才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柏閱冬憤怒的吼叫:“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我說了是姜新宇,是姜新宇!”
緊接着傳出的是秦昭陽安撫的聲音:“我不是不信你,是沒有證據,沒有證人!”
“有的,有的!”柏閱冬急急道,“晩亭看見我去找他了,晩亭也送我來醫院了,她可以證明!”
“可她沒有看見是姜新宇把你弄成這樣的!”
“啊啊啊啊!”柏閱冬嘶吼了一陣,大哭道,“你為什麼這樣?你為什麼要偏袒姜新宇?他搶了我的文章!他弄瞎了我的眼睛!師父!我瞎了!我瞎了!!”
門外劉巍思和莊遂平對視一眼,兩人都震驚不已,連呼吸都停止了。
秦昭陽還在安撫他:“閱冬,你别哭,傷口不好愈合的。”
“我都瞎了還管什麼傷口呢?”柏閱冬眼淚“嘩嘩”往外淌,“他們都看見了,看見我去找姜新宇,晩亭看見了,盛超也看見了,還有,對,還有童院長!他也看見了的!他還說讓我給周先生寫信,童院長可以給我作證的!”
“閱冬,不是他們不給你作證,隻是,你去找姜新宇和你後來受傷沒有必然的聯系,就算他們看見你去找姜新宇了,也不能證明是姜新宇弄傷你的。”
柏閱冬左眼眨了眨,又“唰”地淌下一道新鮮的眼淚。他記得,童院長很喜歡他的,好幾次都說他是學院最好的研究生,是一顆冉冉升起的學術新星,可是,他的新星就要被摧毀了,他怎麼能不作證呢?
“嚴老師呢?嚴老師怎麼說?”
“嚴老師今天去姜家了,他說一定會讓學報撤稿的,文章會要回來的。”
言外之意,嚴先生隻能做到這一步,想要通過嚴先生制裁姜新宇,是不可能的。
柏閱冬慢慢地不流淚了,隻是一臉枯槁:“紀老師呢?”
“閱冬,紀老師隻是個局外人。”
柏閱冬灰敗地點了點頭,無神地望向窗外,再沒有說話。
曾經那些喜歡他愛護他的老師,到了要挑戰更大勢力的時候,都選擇了退縮。
他從來就不應該對這些老師抱有什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