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啪”一聲抽下來,一道一指多寬的紅痕橫亘兩個臀瓣,劉巍思拳頭一緊,沒有叫出聲。
平心而論,戒尺的疼痛比教鞭要小得多,然而,當第二第三下戒尺接連而至的時候,劉巍思必須要死死咬住嘴唇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出聲,心中也忍不住後悔方才的想法。
疼痛根本不應該拿來比較,任何刑具打下來都是疼的。
戒尺不緊不慢地責落在光屁股上,漸漸将兩團肉打出一片绯紅,又從臀峰開始,依次往下加深着顔色。随着白皙肉團被染成鮮豔的大紅色,原本涼涼的皮膚也變得溫熱。
熱辣的疼痛從臀尖開始蔓延,讓劉巍思膝彎一次次打彎,兩腳一再朝後踢蹬,腰也控制不住左右扭動起來,試圖擺脫這種熟悉而令人不快的感受。
老師的手按在他的背上,默默施加着壓力。劉巍思心知有錯,不敢過分掙紮,也不敢大聲哭喊,疼極了也隻是默默滲了些淚水挂在眼角,一副乖巧受罰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舍不得。
嚴先生倒也沒有重罰,打足了數目便停手,讓他跪坐起來,問:“打了多少?”
劉巍思輕輕抽泣着,老實回答:“五十五。”
“為什麼打你這麼多?”
劉巍思不知道老師的真實意圖,卻知道這個數字從何而來:“老師走了五十五天。”
“呵,”嚴先生輕笑一聲,頗有些嘲弄,“你倒記得清楚。”
卻不想,劉巍思再次猛地抱住了老師,壓着哭腔道:“老師不在,我度日如年。”
老師離開的每一天,于我而言,有着刻骨銘心的疼痛。
嚴先生垂眸看着孩子頭頂的發旋,心想,這麼多年,我至少沒有教壞他。
他的孩子,雖然沒有親生父親陪伴長大,又在動蕩的歲月裡耽誤了學習,可是他仍然至真至純,令人動容。
“臭小子,”沒有加深此刻的傷感,嚴先生選擇了更俏皮的轉換方式,“别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劉巍思擡起頭,萬分疑惑,打都打了,還不能放過嗎?
“明天照樣拿戒尺來,聽到沒有?”
“啊?”
“啊什麼啊?”
劉巍思倒是不怕挨幾十下戒尺,就是心裡沒底:“要打到什麼時候啊?”
嚴先生扳起臉,嚴肅道:“當然是打到我消氣,”說着又有點生氣,把他拉起來,“啪”地給了一巴掌,“小兔崽子,以為你老師好拿捏!看我不打爛你這個屁股!”
劉巍思委屈巴巴地捂住屁股,不給打了:“老師明天再打!今天已經打過了!”
嚴先生揚起手,作勢要打,小孩子卻機靈得很,一下縮進了老師的懷裡,腦袋在老師肩窩處蹭着:“老師别打!屁股疼!”
高高揚起的巴掌到底沒有落下,反而輕柔地貼着屁股的紅腫,慢慢揉了起來:“收拾你一段時間,看你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老師不打!”
“不鬧了,自己回房去上點藥,老師給你做飯吃。”
“老師給我包餃子吃吧,我想吃餃子。”
嚴先生簡直拿他沒辦法,隻得一口答應下來,并讓他上藥出來一塊包。劉巍思高興地應了,絲毫看不出剛哭過的樣子。
另一邊,紀慎以應邀去别的城市做講座請了一周的假,要帶莊遂平出去一趟。在家收拾行李時,妻子見了,有點奇怪:“你要帶他出去?去南京?”
紀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紀慎雖沒有明說,可妻子也猜到了一點,追問道:“你要帶他去老先生那裡?”
收衣服的手一頓,紀慎似乎有些為難,卻還是點頭承認了。
妻子苦笑了一聲:“你和老先生這麼多年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你竟然為了他,願意回去。你甚至沒有為沅沅做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