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又大的海浪拍過來,震得耳膜轟鳴。
靳執做了個深呼吸,起身看着賀謹池說:“我沒有想要你傷心。”
這好像捅了别人一刀然後說“我不是故意的”。
賀謹池不說話,寂靜的夜裡,他們在海風吹拂中對峙,很久之後靳執繼續解釋:“她是和你分手之後才——”
“你回應她了嗎?”
“……”
“我問你,靳執,你回應她了嗎?”賀謹池伸手攥住他的衣領。
沉默。
賀謹池偏過頭,指尖在發抖,對着海平面,很短促地笑了一聲。
“非得是她嗎?”
他盯着靳執:“我從小到大,就喜歡了這一次,你知道的,就這一次,唯一一次,隻是她,甚至隻是這一個假期,甚至她連真名都不告訴我,甚至早就知道沒有以後。”
“别人不了解我,你不了解嗎?我什麼都告訴你,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認真。”
“世界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就非得是她?”
賀謹池的眼角冒出水光,一小勺靛藍色的湖,他的嗓子裡像投了幾個小石子,發出“咻咻”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最後呼吸不上來了,才極度崩潰地吼出聲:“為什麼你就是要這樣對我!保持距離就這麼難嗎?!!你非要和我搶!!”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做不到哪怕一點點克制嗎?!!你是人嗎?!你和到處發-情的動物有什麼區别?!!”
他的聲線顫抖到尾音撕裂,過了一會兒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松開靳執。
賀謹池希望自己能保有理智。
無論是茉莉,還是靳執,他都不希望自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他們都是很重要的人,他在心裡用力安撫自己。
一定要找個理由原諒他。一定有個理由可以原諒他。
賀謹池狠狠撩起短袖下擺,擦了擦臉上的汗和眼淚。
“你們沒有接吻吧?”
他的目光重新鎖到靳執的臉上。問句像是帶了某種祈求。
靳執閉了閉眼。
“……你們接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