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身手敏捷将手裡能拿到的手機扔出去。
手機正面撞上子彈并不能影響子彈的沖擊力,側面扔過去就不一樣,沖擊力和方向都會有所改變。
時現本在懸崖,還在遮尴羞,不需要外人推他,隻要有外力讓他站不穩腳倒下去,縱使他擁有絕色美貌,也必将死得及其難看,面目全非。
傅安扔手機的同時拼命朝時現奔赴,時現想要抓住他這根救命稻草。
傅安的速度讓他們的手指漸漸相碰,彼此默契地抓住對方手腕,一道猛力将時現拉回。
子彈在他們前方破風而過。
時現隻覺被傅安帶起,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與此同時耳邊“嗖嗖”兩聲,子彈再度襲來,傅安用力推開時現,被力道慣性沖下天台。
那一刻,時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辦到不顧生死撲向前抓住他的手臂。
他不是傳說中那種舍身為己的英雄。
路燈讓樓下一堆玻璃尖錐反光發亮,這份提前備好的盛宴的确夠狠。
傅安抓住時現手腕上的紗布,彼此用力也沒見到滲血。
傅安疑心上頭:“你是時現?”
“廢話,”時現努力想拉回傅安,“快!上來。”
傅安變了語氣:“你是他嗎?”
傅安又在透過他的皮囊看另外一個人,這種情況時現怎麼能跟他鬥氣,松懈一點傅安就真的掉下去!
他能從死亡中吻醒時現,時現隻能不讓他邁入死亡。
就算傅安是故意的,時現也不能任他拿命來賭。
“傅少也貪玩?我體力有限,上來,怎麼玩、都陪你。”
“你是他嗎?”傅安語氣變得揪心。
真是不要命的執着!
“先上來,不然,我說不了。”
“騙我你會很慘。”
時現臉上雪白的皮膚,因為用力漲得通紅,他艱難地應他:“......嗯。”
傅安反手握住時現手腕,另一隻手掌往牆壁上用力一拍,同時雙腳踢在牆壁上,帶着時現一個縱躍翻身。
突然被帶飛起來,時現眼裡出現倒轉的建築物,直到身體落地他還沒個重心點。
傅安手掌順勢攬在他後腰上,時現眼裡全是震驚與茫然,站穩後,他都還難以置信。
突然,一團黑影閃入夜色!
傅安拉他在身後,做了一個噤聲動作,朝開槍的位置走去。
前面是一個上天台的堡壘,開槍行兇的人應該提前藏在後面,見行兇失敗,落荒而逃。
如果時現沒有被叫醒,便會死與墜樓,也就不會有剛才一幕。
時現分明死在浴缸,時建成不可能預測到時現會被救活,再設伏擊。
時現是在杜睿房間出來就不正常,杜睿的媽媽嫌疑最大,但以杜睿剛才的說辭,時建成應該是主謀,母女為求自保成了幫兇。
堡壘後面早已沒人,但地上留下幾個已滅的煙頭。
這裡一片都是一棟挨一棟的别墅區,如果深夜接連響起槍聲,天亮就是一個大新聞。
所以對方用了消聲器,完事後悄無聲息溜走,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對方似乎料定他們不會報警,否則不會留下煙頭。
既然選擇槍支,三番兩次也沒成功就不會是異人。
短短的幾步路,傅安已經在心裡清晰複盤。
時現還想發火來着,卻發現與他擦肩而過的傅安,外套胳膊處橫向破了一道口子。
抓住他的手臂擔心地問:“受傷了?”
時現緊張地替他查看,卻并沒有打動傅安,手被無情地推開。
“老實回答我。”
時現動作一滞,怔在原地,傅安在疏離他。幡然明白,異人時現對他來說遠比自己重要得多。
時現裝作不知情,“别這麼嚴肅嘛,我是科技産物的時現,真沒騙你。”
傅安語氣驟冷:“我說的是10年前的時現。”
時現攤手坦然: “我肯定不是啊,這還用問?”
傅安期待的眼神瞬間陷入晦暗,裡面盛滿失望,仿佛璀璨的星光墜入暗河頓失生機。
再擡眼時,眼神已變的銳利,“那你的傷口怎麼解釋?”
“我說了你也不信,我真不知道。”時現委屈地解釋:“我發現就想告訴你,可你時刻懷疑我,隻能打算在适當的時候再告訴你。你看現在你就不信我。”
傅安修長的手指單手解開襯衣領口最上面的兩顆紐扣,胸腔裡的不滿得到釋放,二話不說徑直往前。
時現想也沒想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傅安眼神示意他松手,直到時現識趣地松開,他才冷冷回兩個字。
“回家。”
“家”這個字,時現聽到心裡莫名湧起苦澀,他和時墨如此的相似,他身在家卻如身在地獄,不知家中味。
滿眼沮喪,就瞧見傅安離去的腳步在門口突然停下,拿眼尾餘光睨過來。
矜貴的傅安,高不可攀,睥睨不屑,時現隻覺身前仿佛靜止數發子彈,就等傅安手指一揮,下一刻他的胸膛便被打成骷髅。
一邊又天真的以為他一回頭就是希望,人真的好茅盾。
“好自為之,科技産物。”
時現:“........”
呵,要不是因為犯餓想變強想活命,怎麼會主動犯賤當舔狗!
驕傲的神态好像這世上誰都不能與他匹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