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得在理。”池魚不再驚乍乍的叫嚷,專心觀察無涯嶺上的動靜。
此時,顧長風還在和人打鬥。他遲遲不肯拔劍,不知道是不想傷人還是無心戰鬥。那對男女倒是打得歡,一邊打一邊胡言亂語,大概想激怒對手。打鬥中,那男人揚手甩出一把暗器,顧長風左避右閃,盡數躲開。他站穩腳正要反擊,不料那女人向他飛撲過去,在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一把拽開領口,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脯。顧長風忙閃開視線,向旁邊避讓。就是這閃眼的功夫,一縷輕霧從那女人的袖口中冒出,轉瞬就不見了。
那男人笑道:“我說你這婆娘怎麼這樣放蕩?你那身皮肉可是我陰魂的,捂嚴實點。”
女人嬌聲道:“你這死鬼,天天晚上摟着人家不松手,還沒看夠啊?想我春二娘年華正好,怎能隻在你一人身上浪費時光。我得多找些好看的哥哥聊聊人生,才對得起我的青春與美貌。”她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指着顧長風,媚笑道,“難得姑奶奶看你順眼,過來跟我回家吧!”
顧長風隻覺得這女人太聒噪,忍不住嗆了一句:“恬不知恥!”
“我為何要覺得恥辱?身體是爹娘給我的,除了我爹娘誰也管不着,我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是不是生氣了?别呀!氣大傷身,你長得這麼好看,氣壞了我會心疼的。”春二娘捂嘴笑道,“寒霜劍是名劍,鋒利無比。你千萬别拔出來,奴家害怕。”
顧長風冷聲道:“對付你,用不着拔劍。”
“是嘛?那可太好了。”春二娘整理好衣服,忽地收了笑容,“老鬼,還不動手?再晚他就成一灘屍水了。他的内力可不弱,足夠補充你前幾日失去的那部分了。”
顧長風這才察覺到渾身無力,想站穩都費勁:“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哎喲,這話可羞死人了!這大白天的,我能對你做什麼呀?不過就是讓你吸了點化屍粉而已。你還不知道吧,這化屍粉是我的獨門秘藥,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隻要你吸入那麼一點點,半個時辰内,若無我的解藥,你就會變成一大灘又腥又臭還很黏的屍水。我是不是很厲害?你有沒有對我動心?要不要跟我走?”
顧長風後悔自己大意,一時間又無計可施。他腦子轉得飛快,盤算着如何自救。是了,先保存體力,再圖其它。想到此,他晃了晃,倒地不起,像是暈過去了。
春二娘向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把你變成不能動的乖寶寶再說。”說完扔出四根又粗又長的銀針,直奔顧長風的手腳。
顧長風本想承受下這一擊,等春二娘走近了再出其不意地出手,然後找機會脫身。奈何化屍粉發作得太快,他眼前一黑,真的暈了過去。眼看那銀針就要紮進他的手腳,隻聽得幾聲輕響,銀針被撞落在地。
春二娘跺腳道:“什麼人?敢壞老娘的好事!”
話音剛落,平地上多了一個黑紗蒙面的男子。“解藥拿來。饒你不死。”蒙面男子的聲音沙啞粗粝,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解藥?你想都别想!”春二娘指着陰魂罵道,“死老鬼,你是瞎了還是聾了?沒看見有人欺負你女人?”
陰魂大笑,轉動着兩隻綠得分不清黑白眼球的眼睛道:“你不欺負别人就不錯了,誰有本事欺負到你。”話是這麼說,人已站到了春二娘身邊,劍指蒙面男子。“我媳婦隻能是我欺負,别人不行。”
蒙面男子看也不看他:“上一個用劍指着我的人,他家中的狗都已經超生了。”他檢查完顧長風的傷勢,沉聲道,“他若死了,不光你們兩個得陪葬,整個無影門的人都得死。”
陰魂臉色微變:“老子又不認識無影門的人,他們的死活幹我鳥事?”
“你這是入了魔界就忘了師門?你不是這樣的人,也别裝傻。”蒙面男子嘲諷地看着陰魂,“不想無影門雞犬不甯,就乖乖替他解毒。”
“敢威脅我男人!”春二娘用了十成功力,拍出兩掌。“得以命相賠!”
蒙面男子右手平推,以掌相迎。砰的一聲,春二娘被震出兩丈遠,身子砸在石頭上彈出,落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下。她噴出一口血,強撐着起身,想來内髒已嚴重受損。“小懲大誡。”蒙面男子道,“還不趕緊?真要我大開殺戒?”
陰魂的武功原就在春二娘之下,見狀便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又見春二娘已昏死過去,急需治療,忙掏出解藥扔過去:“一日兩次,一次一顆,連服三天即可痊愈。”說罷抱起春二娘,用内力幫她護住心脈,“我們可以走了麼?”
蒙面男子冷冷地看了他一陣,擺了擺手:“以後見到顧長風最好客氣點。”
“我與他本無冤仇,以後咱們就各走各路。”陰魂後退着轉身,疾馳而去。
蒙面男子扶顧長風在樹下靠好,喂他吃下解藥,等他氣色轉好後才找來樹葉,用樹枝在上面戳出一行行小字。他把解藥和樹葉放在顧長風手裡,又摸了摸他的脈搏,閃身鑽進樹叢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