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曦忙道:“莫公子的意思是那封信是仿寫的?”
“不然呢?你還真以為謝家有膽造反?”莫待在懷裡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一張有點發皺的帖子來。“當日我去魔界給大公子診脈,正好趕上嘉和公主的生辰。這是她送給我的請帖,親筆手書,如假包換。仙後若不信,可以派個腿腳快的去一趟霓凰城,一問便知。”
帖子在衆人手中轉了一圈,又回到莫待手中。有那沒城府的,對着樊讓指指點點,眼中滿是嘲諷與厭惡,其意已不言而喻。
方清歌冷冷地道:“不必麻煩,本宮相信你的眼力。”
夜月燦道:“既然你有鐵證在手,為什麼不早些說?”
“昨晚睡得不好,腦子發僵,忘記了。”莫待懶聲道,“話說回來,如果我一早就想起來還留着這帖子,哪裡還有你在大家面前表演為好友兩肋插刀,有情有義的戲碼?你不謝我也就算了,怎麼還惡聲相向?良心呢?”
夜月燦瞪眼道:“我的良心都吓死了,現在隻剩想暴打你一頓的黑心。”
林雨曦道:“真相已大白,仙後還有何話說?如果沒有,把我師弟的劍還來!”
方清歌道:“本宮是為了三界的和平才過問這件事。不然,誰願意多事惹人嫌呢?樊公公,你是原告,可還有什麼需要說明的麼?”她擡擡手,立刻有侍衛将劍送還給謝輕雲和慕蘅,謝輕塵也被安排在一旁坐下。
“是咱家眼拙了,竟沒看出信是假的。看來是有人偷換了公主的信件,蓄意挑事,破壞三界的和睦。”樊讓鞠躬行禮,态度好得挑不出丁點毛病,“咱家這麼做也是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沒有針對魔界的意思。莽撞失禮之處,還請兩位公子莫要計較。”
謝輕雲道:“我還好說,就是我大哥被吓壞了,他可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我二哥最心疼大哥,他會對這件事如何反應,我保證不了。畢竟,我大哥是以帶病之軀,被人從被窩裡連拖帶拽,一路拖到永安殿來的。這事就是放在尋常百姓家,也是不能忍的。”
林雨曦道:“你還有臉說話!作為風神門的弟子,你不但被人下了劍,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受脫衣之辱,風神門的臉都被你丢盡了!看你回去怎麼跟師父交代!”
謝輕雲幹笑兩聲:“還能怎麼樣,該認錯就認錯,該領罰就領罰。我立正站好,态度端正,師父應該也不會太為難我吧!如果他老人家發脾氣要剮了我,還請兄弟姐妹幫忙求情。”
“說得輕巧!這件事是求情就能揭過去的?”林雨曦雙眉倒豎,看樣子氣得不輕,“還站着幹嘛?等别人向你斟酒賠罪?”
“别氣别氣,我這就走,這就走!各位,回見。”謝輕雲對衆人抱抱拳,帶着謝輕塵和慕蘅匆匆離去。風神門的人緊随其後,個個都憤憤不平。
衆人也都散了。夜月燦想跟方清歌理論幾句,見莫待示意勿再多言,隻得忍下心中怒氣和淩秋雁結伴追百花門的人去了。
趁方清歌問話樊讓不得空,雪千色溜出永安殿,偷偷跟在莫待和雪淩寒身後。莫待駐足行禮:“公主明人快語,勇氣可嘉。”
雪千色閃身讓過,玩着發辮道:“我可不是為誰抱不平!那閹人蒙蔽母後,我看不過眼才如此。”
“好在事情弄明白了,謝家的人有驚無險,沒惹出麻煩來。”雪淩寒道,“隻是母後此舉削了梅先生和風神的顔面,他倆若生氣,是大事。”
雪千色道:“都是那閹人惹出來的禍!挑唆母後搜查姻緣殿無果,他擡屁股走人留個爛攤子給母後,有那麼便宜的事?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他!”
雪淩寒道:“你老實待着,别節外生枝惹出事來。”
雪千色小嘴一撅,叉腰叫道:“我幾時惹過事了?”
雪淩寒搖頭笑道:“都多大了還撒嬌?也不嫌羞。”
雪千色瞅瞅莫待,笑得捉狹:“跟自己的親哥哥撒嬌有什麼好羞的?倒是某人,撒嬌的時候可得藏着點,千萬别讓旁人看了去。不然淩寒公子冷如冰山的名頭,怕是就保不住了。”
莫待擡擡眉毛,慢悠悠地朝姻緣殿走去:“先生不在家,我得去看看謝家大公子。就他那破身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都得吃先生的訓。”
雪淩寒叮囑了雪千色幾句,又折回了永安殿。此時殿中侍衛已退下,樊讓再三再四地告罪後,業已回了來儀館,隻有雪慶霄和方清歌在。
方清歌看了雪慶霄兩眼:“現在想來,我竟被蕭堯利用了!此番事成,他不但可以名正言順地排除朝中異己,也有了出兵魔界的理由,還能大張旗鼓地請仙界援手;事敗,别說是梅先生和季曉棠對我不滿,魔界也會對我心生怨念。都說他最擅長一箭雙雕,甚至一箭三雕的計策,我到今天才信了。”
雪慶霄盯着殿門前的樹,不冷不熱地道:“我提醒過你,信可能有假。”
“誰能想到,蕭堯竟堂而皇之地拿了一封假信作假。胡冰清就在霓凰城,他都不知道讓她現寫一封。蠢貨!”
“胡冰清是提線木偶?蕭堯讓寫她就寫?”
“她本身就是蕭堯的人,是派去魔界的細作,讓她寫信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