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今天我走不開,最遲明天中午我就去火神門了結此事。另外,不許任何人将這件事情告訴父王和阿淩。要是因此讓千色再受傷害,我第一個不答應!”雪淩玥牽起雪千色的手,柔聲道,“謝輕雲乃人中豪傑,他不會在意那些事的。你放寬心,好好将養身體,大哥會讓你心想事成。”
雪千色緊緊擁着雪淩玥,流下了真心實意的淚水:“大哥,小千謝謝你!”
“你也不用擔心謝輕雲。既然錯不在他,我自會放他出來,也會找人替他療傷。不管以後你們是何種關系,你都要記得,他是你的恩人,切不可再像從前那樣對他。”
“請大哥放心,我記住了。”
方清歌巴不得雪慶霄和雪淩寒被蒙在鼓裡。不然,先别說雪慶霄了,就雪淩寒的那個脾氣和他對雪千色的疼愛,也斷斷咽不下這口惡氣,指不定又得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她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雪淩玥讓雪千色将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确定謝輕雲是無辜的才放心:“看來我沒看走眼。輕雲這孩子看着狂放不羁,實際上人品端方,做人做事很有原則。雖然你們的感情基礎薄,但也不是沒可能把日子過好。就像我和你大嫂,不也是先婚後愛麼?”他安慰了雪千色一番,拿着匣子離開了倚雲殿。
連翹換了一爐熏香,将散落在地的東西收拾幹淨,小聲問:“公主,你為什麼會選擇謝三公子?他到底哪裡好?”
雪千色斜靠榻上,眼中蕩漾着無邊的溫柔:“從小到大,父母兄長都對我關懷備至,他們疼我,寵我,千依百順地慣着我。可惜,他們并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輕雲與我交道不深,卻懂得我内心的渴望和迷惘。他不像那幫拜高踩低的勢利眼,心裡面忌憚我,表面上逢迎我,背地裡卻又摁着我往死裡罵,恨不得一個字戳我一個血窟窿,一個眼神剜我一塊肉才解恨。輕雲不懼不怕,不谄不媚,表裡如一,始終拿我當朋友看待。他會贊賞我心血來潮時的善良,會安撫我莫名其妙的糾結,也會在我亂發脾氣時給予批評,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會将他的軟弱剝開給我看。總之,和他在一起我很輕松也很快樂。那是一種被理解、被需要、被救贖的感覺,簡直妙不可言!”她撫摸着謝輕雲的衣衫,撫摸着被刀劍割出的洞,動情地說道,“他是我願意用生命來供奉的英雄!”
“可是,仙後不也常常跟你說她的苦楚嘛!”
“傻子,那能一樣麼?”雪千色戳了戳連翹的額頭,“你回頭想想,哪次母後說她的苦楚不是為了讓我幫她的忙?她那是利用我拿我當槍使,而輕雲隻是單純地向我傾訴,他們的目的可太不一樣了。”
“這倒是。在我的印象中,仙後還真是無事不登倚雲殿,隻要她來,不用發話我們都知道你有活幹了。”連翹端了茶給雪千色,又說:“還記得青英會那晚,三公子送公主回倚雲殿,他死活不肯透露姓名,隻說自己是無名小卒,隻是偶然路過。衆姐妹不知道他是魔界的三公子,開玩笑說,不知誰家的姑娘有幸嫁與這樣出衆的人為妻。沒想到,他竟是公主的良配。都說緣分天定,這話一點不假。”
“所謂的緣分天定,都是哄人騙己的假話。我隻肯相信事在人為。”
“你不怕嫁過去他對你不好嗎?像大殿下那樣的姻緣畢竟太少了。我娘說,大多數男人婚前各種甜言蜜語百般體貼,婚後就跟換了人似的,隻顧着自己潇灑快活,根本不管枕邊人過得如何。”
“我相信輕雲不是那種人。這一點,看他對身邊人的态度就可窺一二。”
“萬一,萬一被仙後說中了,三公子的善良都是裝出來的,公主又當如何自處?”
“不如何。隻要他高興,他愛裝就裝。如果他裝的目的是哄我開心,我更高興。”
連翹怔了怔,有點哭笑不得:“這可真是……你這也算用情至深了吧?”
“才哪到哪就用情至深?以後的日子還長呢!慢慢看吧,你會看到的。”
主仆二人聊着謝輕雲,不知不覺就日上三竿。不多久,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報,雪淩玥已将謝輕雲帶離監牢,派了專人照料。雪千色不放心,讓連翹送去好些上好的滋補品和療傷藥。她胡亂吃了些東西,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天已黃昏。
連翹捧着一摞錦繡彩緞,歡天喜地地跑到雪千色面前,笑道:“公主,這是仙後剛剛差人送來的,說是給你裁剪嫁衣用。你快來看看,合不合你的意。”
“裁剪嫁衣?母後要我嫁給誰?”雪千色睡意全無,緊張地抓着被褥。
“當然是謝三公子了!”連翹服侍雪千色穿好衣服,笑着跟她讨賞。“一個時辰前,火神門特使香淺姑娘送了一封信給仙後,大意是說得神明指點,火神門的小公子與公主命裡犯沖,不能結為夫妻。為保彼此平安,自願取消婚約,望仙後見諒。就在剛才,仙後已傳诏各仙門,不日将為你和三公子舉行婚禮。不光如此,三公子已被送回魔界,準備婚禮事宜。臨行前,他來倚雲殿看你,聽說你在休息,便沒讓姐妹們通報。他留下話來,說魔界動蕩,為安全起見,婚後他願意陪你長住琅寰山,讓你别有後顧之憂,安心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