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把弟弟訓了一通,但從羽生結弦的房間出來,沙绫依舊是生氣的。她是真情實感的為杉之原樂抱不平。
杉之原家住在離家不遠的地方,隻有杉之原老夫婦兩人住在那個長長的上坂道的那邊。在羽生結弦和媽媽不在家的時候,羽生沙绫經常聽從媽媽的安排,和爸爸一道去拜訪一下杉之原老夫婦,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簡約的和式住宅總是幹淨整潔,充滿了典型的日式克制冷淡的氛圍,隻有客廳木櫃上的一排相框訴說這老夫婦倆對心愛的女兒和孫女的思念,給屋子裡增添了許多人情味。
照片經常更換,沙绫也像一個旁觀者,在相框裡見證了杉之原樂的成長與變化。但第一次見到她,是在2016年的第一天。
2016年1月新年,羽生沙绫也不知道結弦是從哪兒來的精神,明明半夜才從東京回到仙台,沒睡幾個小時就拉着她要去做新年參拜。這種人擠人的活動,沙绫是不喜歡的,但是誰也架不住她弟弟羽生結弦可憐巴巴的眼神,等她想起了要抱怨的時候,自己已經在随着人群擠在神社的參道上了。
跟着人潮好不容易擠到拜殿前完成參拜,結弦還倔強地要去搖個簽。還沒等她跟上,弟弟已經在人群裡不見了。等沙绫費勁地找到抽簽處,遠遠就看到深藍色素面運動羽絨服的背影旁邊還有一個穿得看起來很暖和的女孩子。
從背影看,女孩子的打扮與大部分日本女孩的打扮不同,穿着鮮豔紅色的派克服,戴着米白色的毛線帽子還有毛乎乎的大米白色大圍巾。這穿着怎麼說呢,和時尚一點關系都沒有,過分樸實到讓沙绫十分确定是她弟弟的朋友。連穿衣風格都能一樣的……實用……
沙绫也不想加入抽簽排隊的隊伍,所以遠遠的兩個人。
輪到兩人抽簽時,結弦拿了一個簽筒遞給旁邊的女孩子,兩人說了幾句什麼,結弦就先開始低頭虔誠地開始搖簽。旁邊的女孩則是觀察了一下,好像是在看他是怎麼搖的,然後也學着他開始搖晃手裡的簽筒。
不一會兒,一支木簽從結弦的簽筒裡掉出來,在台面上彈了一下,落在了旁邊女孩的腳邊。女孩蹲下撿起,和自己搖出的簽一起遞給了窗口裡的神社巫女。從窗口裡遞出兩張簽文。女孩快速地打開看了一眼,遞了一張給旁邊的結弦。
兩人這才轉身向沙绫走來,走進了才聽見他倆的對話。
“你确定這張是我的嗎?”結弦問旁邊的女孩。
“嗯,我記住号碼了,你的是23号,我的是59号。”
結弦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展開手裡的簽文,是【大吉】。這兩個字讓他眼睛都亮了,藏不住的笑意挂在臉上,認真讀了兩遍簽文,又在胸前合十,嘴裡念叨着感謝。最後才舉起手裡的簽給沙绫看,“姐姐!快看!我抽到了大吉!”
“那真好呀~”沙绫看了一眼,擡頭看着結弦身邊的女孩。這時才認真看到女孩的臉,毛乎乎的帽子和圍巾中間露出的小臉,未着濃妝卻一點也不顯得寡淡的眉眼,比照片裡看起來更加好看,不得不說,這樣一張洋氣的臉,随便穿得多樸實,都好看。
看到了沙绫投過來的目光,女孩禮貌微笑,“沙绫姐好,我是杉之原樂。”
“啊~你就是小樂呀。一直以來媽媽和結弦都受你們照顧了。”
“哪裡哪裡。”
“小樂抽了什麼?”結弦連忙打斷了兩個人客套的寒暄,不然一會兒樂又要溜了。
“是【末吉】。”樂遺憾地笑了笑。
“哈哈哈,我赢了!耶!”結弦好像獲獎了一樣高舉雙拳,轉身帶路往前走。
沙绫和樂跟在後面,“小樂,你真的記住簽的數字了嗎?這麼厲害嗎?”
樂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做出噤聲的動作,“我哪那麼厲害,但是結弦應該比我更想要【大吉】吧,我不太信這些。”
不得不說,就這麼一件小事,羽生沙绫對這個女孩子的好感度瞬間就拉到了及格線以上。但畢竟是一個常年不在仙台定居國外的人,沙绫也沒想過自己後面會再見到她,而且見面的次數還很頻繁。
2017年11月,結弦因為腳傷,在東京療養,不巧的是,外婆也生病了需要媽媽的照顧。大家一番商量下來,結弦表示自己可以照顧自己,何況還有菊地爺爺陪着應該問題不大,但是媽媽始終不太放心的樣子,讓沙绫承諾自己周末就開車去東京照顧一下弟弟。
那天羽生沙绫驅車趕到醫院,病房裡卻空無一人,問了護士才知道結弦去康複訓練室了。這才轉向康複訓練室去,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争論的聲音。
“所!以!說!這個姿勢根本就不可能發力啊!”有人拍打地面的聲音。
“沒錯的,書上就是這麼寫的!你看啊!”翻書的聲音。
“書上才沒這麼寫!明明是你自己胡謅的!你看這裡的肌肉根本沒有收緊的感覺!”
嘩地一聲拉開門,眼前的畫面讓沙绫有些驚訝。
樂穿着運動服汗津津地盤腿坐在瑜伽墊上,而結弦則是抱着一本書,翹着受傷的腳,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這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結弦在指導樂在複健呢。兩個人争得面紅耳赤,根本沒有理會進來的沙绫。
“菊地爺爺,這是怎麼回事?”隻好問在一旁笑着看戲的菊地爺爺。
“哈哈哈,結弦想研究一些新的訓練辦法,但是自己腳不方便,就拜托樂來給他做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