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樂沒有回答他隻是趕着他趕緊躺下。
小介本來是要睡着了的。在羽生結弦因為擔心樂一個人而追出去時,森本小介就立刻躺下了。一定要在兩個人回來前睡着!他是這麼計劃的。
給樂處理好傷口後,他趁着去還醫用品時順便又試圖去找帳篷。但是物資已經不齊全了,何況這不大的禮堂裡也已經很難再讓他找到位置支一個新的帳篷了。于是他咬着牙在這個帳篷裡做電燈泡,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多睜眼都是缺德。
但是羽生結弦這家夥動靜也太大了吧!
耳邊一直窸窸窣窣的,把隔壁節奏鮮明的呼噜聲的空隙都給填滿了。不睜開眼睛是小介最後的倔強。
“你輕點。”
樂小聲的責怪打破了小介最後的倔強。他睜開眼睛絕望地看着眼前的防水布,心裡默默祈禱羽生結弦能消停下來。
“嗯,睡吧,晚安。”
聽到羽生結弦小聲道出的晚安,森本小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安心的閉上眼睛準備再次入眠。但是依舊是事與願違。
本該安靜下來的帳篷突然動靜更大了,躺在他身邊的羽生結弦突然翻動,似乎是爬起來了。不一會兒,連手電筒也亮了起來。
“羽生選手!能不能老實休息了!”
小介終于忍無可忍地掀開毯子坐起來,壓低嗓子發洩自己的不滿。眼前的兩人卻和他想想中的畫面不太一樣,羽生結弦背對着他跪坐着,捧着樂的腦袋似乎在檢查什麼,不僅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暧昧氛圍,甚至有些緊張嚴肅。
樂的劉海被羽生結弦撩開,露出了額角的一塊青紫的腫塊。
“你不疼嗎?”羽生結弦又心疼又氣惱,“怎麼之前不跟我說?這是撞哪兒了?”他這個話問得其實有些多餘,自然是她地震摔倒的時候磕到的。但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提過,光線不足的夜晚,傷處藏在她的劉海下,一直沒有被發現。
如果不是剛剛睡前,他湊過去親吻她的額頭,在黑暗中聽見了她吃痛的悶哼,他也不會發現。
“也沒出血,過兩天就好了。”
樂想讓他松開捧着她臉的手,他力氣有點大,強行仰着頭有點難受。
“你想什麼呢?磕這麼大個包,要是腦震蕩了怎麼辦?”
“你行了也沒有那麼脆弱,你看她講話也正常,走路也正常,問題應該不大。這個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了嗎?我去拿個冰袋。”小介拍了拍羽生結弦的肩膀,自覺地離開了帳篷。
帳篷裡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樂有些心虛地看着羽生結弦嚴肅的臉。
她也不是故意要瞞着的。摔倒這種事情,也不是隻有羽生結弦才熟悉的,她自己也是常有的事情,這種磕碰,既然沒出血,不去碰它過幾天也就好了。至于疼不疼,疼痛這種事情隻要稍微忍一忍就好了呀。
羽生結弦皺着眉頭,又捧起她的臉,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傷處,動作輕柔。
“疼嗎?”
“沒事啦,這真的沒關系。”
“以後這些要跟我說。”
“啊?”
“不然以後我受傷也不告訴你。”他賭氣似的鼓起腮幫子。
“哪有這樣的?”樂有些哭笑不得,但看他那副志在必得的賭氣模樣,又有些忍不住想和他對着幹,“沒關系,你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的。”
“不準問小介!”
“不問也會被我發現的。”
樂的反駁脫口而出,把羽生結弦噎住了。他确實沒有幾次受傷成功瞞住過她。看着樂那揚眉得意的模樣,羽生結弦不服氣極了,突然惡向膽邊生,對着她因為得意而翹得老高的鼻尖輕咬了一口。
“呀!你幹嘛呀!屬狗的嗎?”
“對呀。”他回答地理所當然。
樂氣結,哪有這樣的人?太耍賴了。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拉進了他懷裡。
“以後我也會發現的,所以不準瞞我。不然我就懲罰你!”
這威脅聽起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但是樂也懶得反駁了,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嗯了一聲。
站在帳篷外的小介猶豫着,從微微透出來的光影判斷,這小情侶肯定又在摟摟抱抱了。雖然他能理解現在是剛剛發生了地震,或許會激起一些所謂的吊橋效應,雖然他也能理解羽生結弦忍受了很久的異地生活。
但是能不能克制一點???
“小介怎麼拿個冰袋這麼久?”
透過帳篷他聽見了羽生結弦的聲音,翻了個白眼,故意捏着帳篷的門簾抖出了些聲響,才掀開簾子進去。心裡盤算着,天亮後就去找菊地老師申請工傷補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