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團附近的Blue Bottle在午餐時間已經不像一家咖啡廳，反而像是K團的一個小食堂。每張桌子都被K團的演員或者工作人員占據，和玖在一個靠窗的角落找到了一邊啃着三明治一邊敲着鍵盤的樂。

“聽說你申請了大半個月的居家辦公？”和玖拖開椅子坐到樂的對面。

樂嘴裡的三明治還沒吃完，拿起旁邊的咖啡吸了一口，含糊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幹嘛突然要居家？”和玖雙手抱臂往椅背上靠，上下打量了一下樂，“怎麼？你懷孕了？”

一口咖啡險些噴到和玖的臉上。

“你腦子裡都想的些什麼東西？”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樂斜了對面的人一眼，“我今天晚上準備去神戶，後面再跟着他去靜岡。”

“怎麼突然跟着了？我記得之前某人可是說，演出不過就是他的一份工作而已，哪有上班就需要我跟着的道理來着？”和玖捏着嗓子學樂的聲音說話，直接被紙團迎面砸了臉。

“這次不一樣。”

-兩天前-

樂做好晚飯從廚房出來，就收到了關悅發來的一堆消息，在整頁的感歎号裡找到了她的重點——ISU改規則的提案通過了。

【月亮關不住：ICU怎麼還不死！！！！他們這就是在針對哈牛！！！！！！】

【月亮關不住：你現在回家了嗎？哈牛知道這事兒了嗎？他現在還好嗎？？？】

她擡頭看了眼坐在玄關台階上脫鞋的人，寬松的T恤因為他微微弓着背而繃在後背，漂亮的背肌線條透出來。

他知道了嗎？

花滑的事情，連她都知道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現在還好嗎？

樂一時也答不上來。羽生結弦回來時一切如常，摘口罩摘帽子，放好行李箱和包，坐下開始換鞋。她看了眼時間，比平時回來的稍晚了半小時。

也隻有半小時而已，如果他說是路上耽誤了一會兒，也完全可以解釋的程度。

他嚷嚷着好累走進來，擡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就趿拉着拖鞋小碎步湊到餐桌上去看今天晚上吃什麼了。

走路的姿勢正常，左右腳似乎受力都很均勻，應該是沒有受傷。

晚飯時，他多吃了一塊炸肉塊。笑眯眯用筷子戳起肉塊就整個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誇她的炸肉塊做得越來越好吃了，快超過了媽媽的手藝了。

吃完飯後，他們一起在廚房裡并肩收拾碗筷。她把碗筷在水池裡沖洗後遞給他，他再一個個按順序堆擺到洗碗機裡。

一切收拾妥當，他就先窩進沙發裡開始看新聞。

他現在還好嗎？

樂在廚房看着在一臉嚴肅地看着國際新聞的羽生結弦，電視屏幕上的熒光打在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臉色。

捧着從冰箱裡取出之前就冰鎮好的小番茄，坐到他旁邊，拿起一顆塞到嘴裡，又給羽生結弦嘴裡塞了一顆。

他乖巧接下，很快又被塞進一顆，還沒來得及咀嚼，又被塞了一顆進嘴裡。他的臉很小，塞進去的小番茄堆在嘴裡，臉頰上鼓鼓囊囊，像隻為了跟同伴搶食而把瓜子塞滿頰囊的倉鼠。

意識到樂似乎沒有打算停下，羽生結弦急忙加快嘴裡咀嚼吞咽的速度。同時眼疾手快地一手擒住她打算繼續投喂的手，一手從碗裡也拿出一顆番茄往她嘴裡塞。

擱在腿上的碗因為兩個人的打鬧而跌落到了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小番茄從碗裡滾落了出來。雙手被羽生結弦擒在自己耳旁壓在沙發上，手裡還倔強地捏着一顆沒有成功塞進他嘴裡的番茄。

“認輸了嗎？”他挑眉，居高臨下地問道。

“聽說，提案通過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樂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笑意從他臉上消失了一瞬間，他沒有動，保持着他居高臨下控制主權的姿勢，輕飄飄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要聊聊嗎？”

羽生結弦把自己的臉埋到樂的頸窩，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樂不解，手還沒有重獲自由，她隻能用下巴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腦袋。

“笑你真有意思。”他爬起來，刮了一下樂的鼻子，“你在擔心我吧？”

翻了個白眼，這種廢話。

“說實話，我也沒有整理好想法，等我整理好了，一定給你說好嗎？不會讓你擔心的，我保證。”

“好。”重獲自由的樂也坐了起來，雙手捧住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還記得之前答應我的嗎？”

“不可以笑得很難看。”他老實回答。

嗯……不可以笑得很難看，什麼樣的情緒，她都可以照單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