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屋裡的燈還亮着,電腦的熒光在暖燈光下也顯得不那麼冰冷。音樂的聲音随着羽生結弦敲擊鍵盤和觸控闆的節奏時播時停。他專心緻志地盯着屏幕,黑框眼鏡順着鼻梁悄悄往下滑,岌岌可危時被他食指一推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空格鍵被他幹脆地一拍,屏幕上的視頻開始播放。聲音和畫面都是匹配得恰到好處,羽生結弦這才安心地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羽生結弦最近開了YouTube頻道,視頻的剪輯工作隻能在忙碌的工作間隙中去完成,還好他有給樂剪視頻的經驗,操作起來也并不生疏。但是出了YouTube頻道,現在還有冰演的各種工作也需要他去親自完成,工作量擺在那裡,隻能有時間就多準備一點。于是,像這樣一個睡不着的夜晚,就幹脆爬起來趕工了。
還有六個多小時他就要去錄制24h的節目了,他現在本應該乖乖睡覺,養好精神準備明天的節目,但是他睡不着。引子與回旋曲在他腦海中不斷的回放,他抱着枕頭翻了個身,耳畔隻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從枕頭傳過來。
就這樣輾轉到了2點,明明已經進入勿擾模式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Raku:我找到了适合你上次說的vlog用的bgm了。】
【Raku:鍊接】
他還沒仔細閱讀完消息,兩條消息就被撤回了。又過了兩秒,原封不動地又重新發送了一次。
【Yuzu:你還沒睡?】
【Raku:就知道……】
【Raku:等等,你不也沒睡嗎?】
話說到這裡,羽生結弦也懶得再發消息,直接一個視頻電話撥了過去。
視頻很快被接通,那邊也是他熟悉的房間,樂穿着睡衣靠在床頭,頭發還用抓夾束在腦後,眼神清亮一絲睡意都沒有。顯然是連假裝在睡覺這個步驟也幹脆省去了。
“你是不是為明天,哦不對,應該是今晚了,為今晚的演出在緊張嗎?杉之原導演~”羽生結弦彎着眼睛對樂笑着逗她。
“彼此彼此吧,職業選手羽生桑。”她挑着眉,反擊了回去。
“誰說的,我隻是因為現在工作太多,心裡有點亂才睡不着的。”他癟嘴狡辯着。
“嗯,所以我也是擔心你的工作量,想到好的音樂了就發給你呀。”這次輪到她笑彎眼睛了。
亮晶晶的眼神,一瞬間就掃去了羽生結弦心中那難以言明的焦慮。他深呼吸,一副敗給她了的表情笑得坦然。
“好,雖然這首歌應該也是你從我的歌單庫裡扒拉出來的,但是我還是收下了。快去睡吧,晚上雖然不用上台跳舞,演出後應該有采訪吧,這可是辛苦活兒。”
兩小時前,這場深夜突擊視頻就這樣在互道晚安後挂斷了。
他并不知道在橫濱的樂有沒有睡着,他自己是依舊沒有睡意。大概是因為最近的生物鐘太混亂了吧。他自暴自棄的想着,幹脆翻身起床,開始了視頻剪輯的工作。
剪完視頻看了眼手機,消息界面一片安靜。
樂應該已經睡了吧……
花火大會的第二天,樂就跟着舞團的行程回到了橫濱,而他,還處在剛剛轉職建立團隊的狀态,更加熟悉的家鄉自然是他工作主場的第一選擇。無論是配合他錄制視頻的需求還是直播的需求,仙台冰場都更加積極的配合他。于是就又變成了現在這樣分隔兩地的狀态。
“你們是不是異地上瘾?怎麼?小别勝新婚嘛?”在把樂送到車站後,小介就這麼吐槽過他。
“這也是沒辦法啊……仙台離橫濱也不遠,而且都是暫時的。”羽生結弦聳聳肩,随意的回答倒是引來小介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幹嘛這麼看着我?”
“我覺得我又要受害了。不管是苦水還是醋還是狗糧我都不想吃,你去迫害長谷川行不行?”
森本小介那誇張的表情,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好笑。
自己真的有那麼誇張嘛?靠在沙發裡閉眼養神的羽生結弦忍不住自省了起來。他坐起身,趴在面前的茶幾上,看着小魚缸裡的紅色大尾金魚,曲起指節叩在魚缸壁上。
“金魚桑~我有沒事一直抱怨異地嘛?沒有吧……”他認真地對着金魚說着,回答他的隻有毫不猶豫地轉身,留下紅色的大尾巴回答他。反應太過合拍,顯得像是聽懂了說話卻要鬧脾氣似的,讓羽生結弦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我真的有點過分,金魚桑都生氣了。那我喂你吃點魚食,你不要生氣了。”
他取過魚食,用手捏碎,撒鹽似的一點點撒到水中。
“可是,我這次真的沒有抱怨過什麼吧……”他依舊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