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窗簾輕輕垂落,月光透過微微敞開的縫隙灑進房間,映在地毯上,像水波般溫柔。房間内的氣氛靜谧又溫暖,床頭的小燈已經熄滅,隻有窗外的街燈映照出一片柔和的光影。
床上的被子微微淩亂,兩人依偎而眠。樂的側臉半埋在枕頭裡,呼吸均勻而安穩,幾縷發絲散落在臉頰旁。羽生結弦的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腰間,兩人靠得很近,連夢中的氣息都仿佛交融在了一起。房間裡靜得隻能聽到風偶爾掠過窗戶的輕響,像是在為他們守護這份短暫的安甯。
忽然間,門鈴聲刺破了夜的寂靜。鈴聲急促而清晰,像是有人在刻意壓抑聲音卻無法完全掩蓋的焦急。羽生結弦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未完全清醒,但耳邊的鈴聲一遍又一遍,催促着他的思緒快速蘇醒。
擡起頭看了眼牆上的電子鐘——淩晨3:12。兩人剛剛睡下不到兩個小時,這個時間會是誰?他的思緒翻湧,片刻後,一個念頭猛地浮上心頭——仙台!他原本計劃在清晨趕回仙台,作為市長杯比賽的開場嘉賓驚喜亮相!
鈴聲又響了一下,羽生結弦猛的從床上坐起,身邊的樂在睡夢中嘤咛了一聲,他趕忙放慢了自己的動作,慢慢地掀開被子,盡量不驚擾她的睡眠。羽生披上床邊的睡袍,腳步輕緩地走向門口。走廊裡光線昏暗,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打開了門。
門外的長谷川身上的厚外套還帶着寒氣,臉上卻滿是無奈的焦急。他低聲說道:“結弦桑,你是不是忘記了……?”
他話都沒說完,羽生結弦已經轉身往屋裡去了,那急促轉身的動作已經表明了一切。長谷川站在門口,聽着房間裡傳來的衣物翻動聲和拉鍊拉動的輕響,也明白了答案。
他認命地脫下鞋進屋,目光自然地掃向客廳,随即愣在了原地。
昏黃的燈光下,地毯上有一條褶皺的毛毯随意散開,旁邊的抱枕斜靠在沙發邊緣,明顯被人挪動過。茶幾和沙發的角度看起來也有些偏移,像是昨晚有什麼混亂而急切的動作發生過。
這些細節不顯眼,但彼此間的聯系卻讓長谷川心頭一緊。他頓了頓,将目光移開,耳根泛起了一絲熱意。
“咳咳,結弦桑,要不……我先去車上等你?”長谷川輕咳了一聲,盡量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稍稍退了一步。
“不用。”羽生結弦從房間裡探出頭,眼神依舊帶着一絲慌亂,但語氣卻盡量平靜,“你在沙發上坐一下,等我就好。”
長谷川一怔,點了點頭,像是被動地接受了這個安排。他邁步走進客廳,卻不敢随意坐下,墊着腳在沙發一角找了個最不顯眼的位置,掖着自己大衣的衣角坐下,整個人顯得局促而尴尬。他的視線刻意避開那條毛毯和沙發上的抱枕,隻盯着手腕上的表,像是在默默祈禱時間快點過去。
衣物、冰鞋、随身物品……
羽生結弦在心中默念着自己需要的東西,在櫃子裡翻找着。每一個動作都極快,又在每個動作之間盡量控制着力道,細微的碰撞聲還是打破了房間的安靜。
房間裡一聲輕響——羽生結弦碰到了床頭櫃,發出悶悶的一聲。随即,從床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動靜。
“結弦?”樂的聲音帶着剛醒的慵懶和一絲疑惑,微微從卧室傳來。
羽生結弦的手一頓,急忙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樂,滿臉歉意地低聲說道:“對不起……吵醒你了。”
“怎麼了?”樂揉了揉眼睛,從床上支起半個身子,聲音還帶着剛醒來的慵懶。
羽生結弦頓了一下,回頭看向她,目光中夾雜着幾分歉意。“我要趕去仙台,參加一場活動,差點忘了。”
“仙台?”她皺起眉,清醒了幾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那我也跟你去——”
話音未落,她的睡衣領口随着動作滑開了一點,露出鎖骨處幾道淺淺的痕迹,在暖色的床頭燈光中顯得暧昧而明顯。羽生結弦的目光頓住了,他迅速移開視線,耳根悄然泛紅。他一把拿過床頭的睡袍,快步走到她身旁,把她整個人裹了起來。
“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我們本來也說要回去過聖誕節……”
“今天你不是說要好好休息嗎?晚上還想去看茶花女其他組的演出,不是麼?”他的語氣溫柔卻帶着一點強硬,把她按回到床上。
“可是……”樂剛想争辯,就被他用毯子裹得更緊了。
“聽話,好好再睡一會兒。”羽生結弦低頭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吻,聲音低柔又帶着些哄勸的意味,“休息好了,平安夜我在仙台等你。”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動作,雖然滿心的不情願,但還是選擇了妥協。看着他匆匆換好衣服走向門口,樂重新縮回被子裡,閉上眼時,被子裡那淡淡的皂香味和他的氣息讓她安心了幾分,漸漸又沉入了夢鄉。
羽生結弦離開後,樂再次醒來已經是幾個小時後。她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身體一陣酸痛——也不知是昨晚的演出還是别的原因造成的。她揉着肩膀走到廚房,倒了杯水,一邊喝一邊轉身,目光落在客廳。
毛毯和衣物随意鋪散在地毯上,抱枕以一種奇怪的形式被塞在沙發的角落,茶幾和沙發的位置也有些偏移,像是被移動過。雖然沒有更明顯的痕迹,但暧昧旖旎的氣息似乎還沒有在空氣中消散。樂怔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淩晨長谷川來時的場景。
“他不會……都看到了吧?”她的臉瞬間燒了起來,紅得幾乎滴出血。她擡手捂住臉,連指尖都泛起了绯色。
樂捂着臉站了一會兒,羞澀與複雜的情緒漸漸退去些許。她緩緩放下手,目光掃過客廳那一片微微淩亂的場景,深吸一口氣,挽起睡衣的袖口,準備把這些“痕迹”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