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順着這個邏輯思索道:“可是按照這個思路來說,他隻能迷惑我一個人。你們來到這裡必然能感覺到另一股妖氣的存在。”
“等等,”他想到了什麼,摩挲着劍穗上的菩提,“葉晴苒和許言宴境界低感覺不到妖氣,你和戚全全......”
元月緩緩點頭。
“那人之所以隻需要混淆姜師兄一個人的感覺,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我們的境界,那妖氣隻有我們之中前段時間剛破境的姜楚能感覺到。”元月一邊分析一邊搖了搖頭。
姜楚擰眉,“可我前不久才在任務中破境,回來就立馬參加了收徒會。”
屋内人陷入寂靜的沉思。
“哈~”一聲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元月循聲望去,坐在桌旁的時星雙眼微阖,脊椎舒展出一道弧線,一手高高舉起,另一隻手捂在嘴邊,掩飾他張開打哈欠的唇。
一套動作下來,感受到衆人的視線,他眨眨眼。
“啊,抱歉,有點困了。”時星接過剛才的話題,“這個問題很簡單,你的突破是不在對方計劃當中的,所以這個考核情節才會這麼突兀。”
他擡起右手撐住下颌,看起來像一隻憊懶的貓。
“你們發現真相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慢一點,”他擡起另一隻手,食指和拇指比畫了一個巨大的“一點”,“不過謎底終于要揭開了,真是令人期待。”
他語調中透着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
“時長老,”元月拖長了調子,“你早就知道這裡有問題,還不告訴我們。”
時星歪頭,看起來很是天真。
“老人家沒有别的樂趣,看你們被繞得團團轉也是一種消遣。再說了,我可不負責替你們解謎。年輕的小道友哦,這可是你們自己沒發現哦~”
元月嘴角抽了抽,就知道他一肚子壞水。
姜楚捏了捏眉心,今晚他不知做這個動作多少次了。
溫潤如玉的少年不僅往上攤上了不靠譜的師門長老,往下還攤上了毫無經驗的師弟妹。
元月都替他心累了,想來太玄宗大師兄這些年沒少當老媽子。
不過姜楚向來知道時星為人,隻是略顯疲憊道:“時長老,小心玩脫了。”
“放心,在下不才,但是......”他斂了笑意,“若在我眼皮下對你們動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妖氣濃重,必有源頭。”他認真的神色如面前緩緩升騰的水霧轉瞬即逝,透出玩味的底色,“還有一個謎面擺在眼前呢。”
......
這夜的城主府必然是不得安甯了。
既然發現了城主府莫名出現的妖氣,一行人紛紛開始搜尋可能的妖氣來源。
從前廳到後院的邊邊角角都搜了個遍,還是沒找出所以然。
戚全全焦躁地劈了五個木櫃、八張桌椅,砸了好幾個博古架。
“可惡。”找東西實在不是他的擅長。
許言宴也是,他歎了口氣,跟在戚全全身邊。
其餘四個人嫌棄他找東西太粗糙,所以他隻好在戚全全後面翻找被破壞的東西——因為這個最明顯。
姜楚一隻手順着書架上的書脊拂過,一邊道:“來這裡許久,我也未曾發現某一處有明顯的妖氣痕迹。”
“它遍布整個城主府,還有我們沒發現的東西。”元月擡起一隻花瓶道。
“啊,這裡!”葉晴苒驚呼。
元月迅速閃身到葉晴苒身旁。
房屋牆壁的一角,葉晴苒手指略顯顫抖,剝開掩蓋其上的毛毯,露出了黑色的符文。
“這是......”元月眼眸一凝。
“幻陣缺了兩個陣眼,顯露出符文了。”姜楚走到符文旁道。
忽而,他蹲下手指摸索着符文邊緣,沿着牆角挪開旁邊的儲物櫃。
另一串鮮紅的符文顯現在眼前。
“這不是幻陣的布陣符文。”姜楚用手隔空勾勒着筆畫,但這紋路不全,他也沒有思路。
元月道:“那這裡應該是被人後改動的。”
時星擠進來看了一眼,他挑了下眉,竟有些驚訝。
“我若沒看錯這是上古陣法,幾近失傳了。”
“什麼作用?”元月問。
“隔絕玄鏡窺探,本質是疊加一層編造好的幻象進行播放,讓玄鏡内的事情按照陣法人提前預備好的情況發展。”
就在他們盯着符文的這一瞬,地面的符文忽地扭曲,像是一條正在翻身的長蟲,快得好像是他們的錯覺。
“什麼東西?”葉晴苒驚道。
黑色的符文無任何變化,隻有鮮紅的符文邊緣的微微顫動洩露剛才真實抖動過的痕迹。
時星眸色一沉,聲音低沉道:“陣法恐有變。”
上古陣法中有一類陣法非常偏門,能夠不斷疊加。
這類陣法的特點是:新符文出現,舊符文會扭動。
顯然,此時此刻,在這幻陣的某個角落。
有人在試圖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