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她剛才還有刻意地對時星的身份閉口不言,不會實際上沒什麼用吧?
時星姿态閑散地走到許言宴身邊坐下,聽到她的疑問,他好整以暇地瞧了她一會兒。
元月面無表情地回視,他這是什麼表情?
要是被知道堂堂一個長老混迹在小弟子中捉靈光蟲,丢人的是他吧?
在少女被盯得炸毛之前,時星淡笑開口:“阿月,不必擔心,宗門裡熟識我的恐怕唯有你們還有一些宗門高層了。”
也是。
她大踏步走到葉晴苒身旁坐下,左邊是看到她過來開心地給她夾菜的葉小姑娘,右邊是大爺一般倚在椅子上的時星。
一旁的許言宴欲言又止,他想和神仙姐姐坐在一起。
但是旁邊時星籠罩在稀薄又朦胧的光線中,手指把玩着琉璃盞,老神在在地穩穩把他和元師姐隔開。
元月吃了幾口席間的菜,葉晴苒給她夾得豐盛,梅菜扣肉、油爆大蝦、醬香排骨......
若有不夠,可以自己去添,修真界自助餐拿捏住了。
暮色四合,此處燈火通明,整個前院彌漫着熱鬧的氣氛,笑語盈盈、氣氛融洽。
遠處的池水波光粼粼,俱是流光華彩,映照着此處樂景。
元月吃了個七分飽,放下筷子。
“姜師兄他去哪裡了?”
葉晴苒還未開口,許言宴搶先答:“我知道,新生宴瑣事衆多,怕是又有什麼事需要他去處理。”
之前宗主座下弟子之位空置,姜楚便接過了許多掌門交代的事務,所以太玄宗内人人稱他為大師兄。
如今許言宴雖然成為宗主首徒,但到底經驗不足,又難以服衆,很多事務還是由姜楚處理。
不過元月看許言宴完全不在意這些,許小少爺從前哪裡會有人對他指摘不是,如今竟也能安然接受。
大概是重新開始學習煉器,一門心思都撲在上面,所以分心乏術。
許言宴喝了點酒興奮地不行,扯住旁邊人的袖子不放:“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時星隻能用另一隻手把衣服從他手中抽出來,語調溫柔中透着一股寒意:“誰是你兄弟。”
許言宴剩下的一點警覺神經告訴他面前的人不好惹,轉而又對着葉晴苒道:“小苒,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好妹妹!”
然後眼神一轉又看向元月:“元師姐,你就是我……”
元月及時打斷:“别,别給我整什麼異父異母的親姐姐,我可沒你這弟弟。”
太肉麻了,雞皮疙瘩掉一地,她拿起手邊的水一飲而盡。
“……元師姐,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日月動容啊,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時星正低頭撫平自己衣服上被拽出來的褶皺,聞言冷不丁笑了一聲,“我怎麼不知道日月動容了。”
許言宴一癟嘴。
元月猛地擡頭仰望天空,下颌線劃過鋒利的弧度,眼神透着一股子滄桑:“唉,我這該死的魅力。”
許言宴、葉晴苒:啊?
時星注意到什麼,拿起台面上此刻已經空空如也的琉璃盞。
這是他剛才為了扯袖子,随手放在這的。
時星近乎無奈地輕笑了一聲。
葉晴苒有些難以置信地道:“糟了!元師姐好像喝了果酒!”
許言宴大驚:“啊?這是酒,我還以為是果汁呢,沒一點兒酒味兒啊!”
元月猛地回頭,目光緊緊盯着三人,看起來無比清明:“是誰在說我壞話?”
她手指分别指過三人:“是你?嗯?還是你?難道是你?!”
她的手指定在最後一人身上,目光十分笃定。
時星把她的手指撥開,少女不依不饒地又放回來,幾乎要戳到他的胸膛。
許言宴吓得一動不敢動:“不是,這也不像是喝醉了啊?”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元月便眼睛一閉,直挺挺地倒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毫無防備地被少女的頭撞了一下,時星抽了一口氣。
她的珠钗恰好頂住了他的胸膛,硌得生疼。
時星放輕了呼吸,手指微頓。
等待了一會兒,發現元月依舊一動不動,像是徹底失去了意識,他才用手調整了一下少女的姿勢,以免把她悶死。
葉晴苒回複着許言宴剛才的話,總結道:“是醉了。”
元月平日裡的眼睛總是帶着冷靜,所以大部分時候像是一汪深邃的潭水,加上她天生冷然的臉,看起來并不如普通女子一般溫柔婉約,但也隻是看起來。
此刻阖目的她仿佛褪去了攻擊性,臉蛋紅撲撲的,像是猴屁股。
想起了幻影珠中她說的話,還有今天早些時候一起捉靈光蟲的情形,時星戳了戳她的臉。
“阿月,雖然你是無意的,但占男孩子便宜也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