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你們識相。”老大陰恻恻地說完這句,便一把抓起鑰匙離開了。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許久,葉晴苒才湊到元月耳邊低語,“元姐姐,剛才咱們為什麼不趁機離開啊?”
元月回過頭來,陰涼潮濕的牢内,重疊镌刻的數重陣法在靈力的激發下瞬間顯形,在兩人眼眸中鋪陳開。
暗香盈盈,微風拂過,帶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由頂上投射下來的陽光在白色殿宇内打下亮堂堂的光,不至于刺目,但卻平白惹人心煩。
“找到了?”端坐在鏡前的女人微微偏頭,語氣不辨喜怒。
“是。”前來複命的正是老大,“已經押送到地牢了。”
“好。”女人微微垂眸,似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老大不由壓低了身子,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白衣女子看了眼自己胸口處,依稀殘餘的痛意和麻木感仍舊提醒着她自己被一個金丹的小丫頭破了防禦,險些傷及根本。
正道修士......想必是哪個宗門的天驕吧?
今日便血祭一個,以洩她心頭之恨,讓這正道痛失一個天才,如何?
想到那時血池會有的盛景,女人面色愈發溫柔。
“到時候...他也會誇我做得好的,對吧?”她語氣輕柔,仿佛一個陷入熱戀的人。
“哈哈哈......”似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般,女人笑得前仰後合。
底下的魔族默默後退一步。
......母親!救命啊!和人沾點邊的好像都有病!!!
牢房内,一層朦胧的結界隔開了所有小蘿蔔頭。
又是一陣血腥味彌漫,元月冷不丁被撒上了藥粉,鈍痛瞬間變得尖銳,好似額角的神經都跳了起來。
葉晴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雖然已經口服了靈丹護助周身經脈,但到底損傷了些肌體血肉,這魔氣蠻橫,外敷的這粉末能讓你好受些。”
元月扯了扯嘴角,略顯蒼白的臉上眸子卻是明亮,“多謝。”
“元姐姐還笑。”葉晴苒癟了癟嘴。
“喂!裡面那兩個,在幹什麼呢!”看守對着看不見人的結界喊道。
元月不緊不慢地攏好衣襟,葉晴苒撤下結界,在看見看守的一瞬彎了眉眼。
“看守大哥好,我們沒有幹什麼壞事的,隻是這位姐姐衣服髒了,想換一下。”葉晴苒語氣乖覺,向來隻會直來直往、粗聲粗氣的魔族看守哪裡被可愛的姑娘這麼柔聲說過話過,聲音也不自覺地緩和下來。
“咳,做什麼事情都要給我們說知道嗎,不要耍小聰明。”
“我們知道的,大哥。”葉晴苒乖乖點頭,頭上的絨花一點一點的。
元月冷不丁插話進來,“隻是這牢内實在無聊,也是苦了看守大哥,在這裡看着我等。”
“那可不是,看着一群人,連個說話解悶的人都沒有。”提起這個看守就來氣,若非要在這看人,抓人這種能立功的活計,怎會輪到那個蠢貨。
不過,他警惕地看了一眼角落出聲的少女,這人連那瘋女人都能傷到,可容不得他有半點失誤。
元月同葉晴苒對視一眼。
如她所想,看守這麼少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其一,他們對這牢内的陣法足夠放心,所以根本不怕被關在這裡的兩個人能翻出什麼浪。其二,魔族此刻确實人手不足,所以這為數不多的人也都放在巡衛上了。
即将事成,怎會容其他修士來破壞呢?
也是,即使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仙盟眼皮子底下進入,必然人數不多,連有些實力的魔,怕也隻有那個女人。
“看守大哥,那你一定本事很高強吧,能來看守的魔那麼多,偏偏是你被選中了。”葉晴苒瞪大了眼睛,看上去仿佛盛滿了敬佩。
看守嘴角當即斜扯開一個邪魅又自信的笑,他拍拍胸脯,“那是自然,我們這一脈能殺上主州,我可是元老!想當年我們魔界三州三支,我們嶺州這一脈可是腳踩那什麼都州的。如今雙公輔佐尊上,筱大人自從接下家主之位,雖然行事瘋癫了些,但可從來都是我魔界令小兒夜啼的人物。”
葉晴苒遲疑道:“......令小兒夜啼,原來是個褒義詞嗎?”
說了兩句自己的威風事迹後,看守有些興奮起來。他瞥了眼角落的元月,此刻正迎風而咳,哪有半點攻擊力。
到底是強弩之末罷了,那瘋女人終歸是瘋女人。
“......看到沒?這是魔界的紅袖——最有名的美人贈予我的香囊,這說明什麼?美人配英雄你懂不懂?就是那二傻子秦二也有一個,盡是同我争,也不看他那副尊榮配不配!”
秦二便是那剛押送葉晴苒回來的魔,也是那群不甚聰明的抓人組群魔老大。
說罷,看守尤意猶未盡,又補了一句,“我呸!”
你家香囊批發的啊?元月嘴角一抽,葉晴苒直言不諱問了起來。
看守眼眸自信,“自然是紅袖遊街時伴着魔晶鮮花灑下來的,她肯定是看到我帥才特意砸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