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俱是少年模樣,此刻眼睛皆眯成了一條縫。
其中一少女已然淚眼婆娑,哭得好不動人。
葉晴苒:“我、我看不清了!”
另一少年背過身去,面無表情的臉上有兩道可疑的水痕被他擦去,轉過身來的瞬間卻又被晃了眼,他再次背身,再次轉身時學老實了,閉着雙眼尋了個方向轉身站定。
三人俱沒放出神識,仿佛真的是來作客一般。
元月閉着眼,朝前方拜了一拜,“伯母好,我們三人乃太玄宗弟子,是許言宴的好友,這是我們的身份令牌。”
一護衛接過太玄宗弟子令牌遞給李美,李美仔細打量片刻才起唇,“你們來這作甚?”
戚全全答:“來找許言宴。”
元月補充:“他不告而别,我們擔心他出事,已經好幾天未曾收到他的消息了。”
“好像是有點印象。”李美摸了摸下巴,“你們應該是小宴提到過的幾個孩子。”
她示意護衛收了法器。
察覺到光源消失的三人睜開眼。發現自己轉過頭的戚全全與一個護衛大眼瞪小眼片刻,默默回正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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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宴已經三日沒合眼了。
各地金玉閣的消息紛至沓來,為了查清這一次的金玉閣出售産品的問題出在哪,他跑了周邊的好幾個城鎮的金玉閣,收集了不少退貨的法器,金玉閣的法器來源宗門也在一一排查。
這些都需要時間,可是現在金玉閣最缺的就是時間。
一日找不到問題所在,那金玉閣的名聲和生意一日恢複不了,以現在金玉閣所剩無幾的靈石來說,沒有生意會更糟,這是一個死循環。
“少閣主,目前已經收到各城金玉閣消息,經過排查,閣内售賣法寶有問題者不過二百餘件,大多是些小毛病,而有重大問題的大概有五十餘件。”
許言宴接過管事彙總的各地金玉閣上報數據,若有所思地左右踱步。
管事在原地見他轉了一圈又一圈,無聲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許老閣主不久前往别處金玉閣探查,現在少閣主攬下了大部分事務,他心中不免擔憂。
少閣主從前的性子如何,他都看在眼裡,如今真的能支撐起整個金玉閣嗎?
他搖搖頭,默默轉身退下。
屋中隻剩許言宴的腳步聲,不時夾雜着幾聲他的嘟囔。
“通訊令上的帖子......查找......”
“煉器宗......”
“咔嗒。”
“聯系......”
“咔嗒、咔嗒。”
許言宴腳步一頓,從屋内某處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一聲、二聲、四聲、二聲,再次循環。
确定了這是許家暗号,許言宴有些頭疼,難道是阿娘又來派人給他送吃食了?
他快速閃入書架深處,搬動花瓶至特定角度,書架才緩緩向兩側打開,露出足以三人并肩通過的密道。
許言宴:?
看着空空如也的密道出口,許言宴愣了下神。
葉晴苒最先從左邊閃出來,“許言宴!”
戚全全從右側探出個頭,“我們來找你了。”
元月跟在他們倆身後,提着許母李美讓帶的食盒,道:“順便來給你送飯。”
許言宴瞪大了雙眼,眉梢中的焦躁沉寂下去,換上了些微喜色,“你們怎麼來了!”
戚全全抱臂,“你不告而别,還把不把我們當朋友。”
葉晴苒點頭,“就是就是,而且都不用通訊令回複我們。”
許言宴低下頭,眉眼掩在陰影中看不出神色,就在幾人疑心自己說話是不是太重,傷了本就焦頭爛額遭逢變故的少年心時,略顯嘶啞的聲音哽咽地響起:“嗚嗚,謝謝你們,嗚嗚嗚......”
許言宴這是......哭了?
這一變故讓幾人有些手足無措,葉晴苒手忙腳亂地上前扶着許言宴往内走。
“沒事的,不必擔心,我...我雖然不通商事,但是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同我說,還有元姐姐和戚師兄他們都是願意來幫你的。”
“謝謝,我好感動啊,嗚嗚嗚。”許言宴嚎得更大聲了。
戚全全亦步亦趨,有些笨拙地重複葉晴苒的話。
元月無奈地笑,腳步跟上他們,身後的密道緩緩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