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蔚咳了兩聲。
旁邊如同罰站的相對二人組還沉浸在彼此的關切中。
柯蔚又咳了兩聲。
飛舟上的二人組倒是分開了,不過沒人将視線投向這邊,那容貌不凡的青年隐沒在船艙中,沒一會兒拿出數隻玉盞,在甲闆上支起了小桌。
柯蔚要在青舟之下裝模作樣“咳”得撕心裂肺了。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時星扭頭眯眼觑了一眼,好聲好氣地緩問道:“那位道友來時還好好的,突然咳得如此嚴重,莫不是突發惡疾?不去看病還在那傻站着作甚?”
剛拿出茶壺正要放到桌上,卻直面攻擊的元月:......
時長老這獨特的風格,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順耳聽到這句話的柯蔚:......
他漲得臉紅脖子粗,不知道是咳的還是惱羞成怒的。
但青年頃刻便眉目放緩,唇角笑意擴了擴,溫潤的嗓音又進入柯蔚耳中:“道友遠來,未能及時招待,是在下不周。這山中風大,道友不若上來喝杯茶緩一緩嗓子?”
柯蔚這才察覺到原來他們早在準備會客了。
站在側前地面上的姜楚也擡眸看來,他氣質沉穩,有禮地上前邀請道:“道友,請。”
柯蔚臉還泛着紅,這次是真的有些羞赧了。
三人這次出城的原因并不複雜。
金玉閣此次危機顯然早有預謀,和許言宴商量過後,元月和葉晴苒決定帶着柯蔚去法器爆炸出現之地——樂城,一探究竟。
至于許言宴,他是金玉閣少閣主,他爹許哲升現下正在樂城探查,他自然要留在江城把握大局。
更何況,除了探查法器爆炸之事,穩住金玉閣還有很多事要做。
通訊令上來曆不明的帖子也需要繼續調查。
戚全全非常自願地要留在江城幫忙,元月自然可以理解,畢竟他最寶貝的刀破曉可是收了許言宴的好處,眼看就要恢複仙器品階了。
如今許家受難,有戚全全在身邊幫襯,許言宴至少安全多了一分保障。
臨行前,元月和葉晴苒又去拜别了許母李美,聽到她們要前往樂城,李美的面容露出幾分愛恨交織的複雜。
“許哲升那個老家夥!他在那也不知道有沒有頭緒、安不安全,有沒有遇到麻煩!自出事起便沒有過消息,以為一封和離書便把我打發了?沒門!”
她收了收擱在桌上的袖子,眼眸看向對面的兩個小姑娘。
“伯母請你們幫個忙,見到許言宴他爹後,多和伯母說說他的近況。”
看見婦人眼底閃過的關切,元月和葉晴苒點了點頭。
可是如今到了青舟上,元月才恍然想起來,他們幾個漏了個大問題。
“沒、沒沒沒沒錢?!”柯蔚斷斷續續才吐出幾個字。
元月坐在剛支起來的小桌旁凝重地點了點頭。
到樂城上千裡路,坐青舟要耗費的靈力可不少,他們從天一城一路行來兜裡的靈石已經不剩多少了。
元月看向他們中除了柯蔚外,唯一不了解經濟狀況的人:“姜師兄......”
姜楚:“......我醒來的時候就被時長老盤問過,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
言罷,他就打開儲物袋,掏出了......一百多塊中品靈石。
元月沉默了。
這些靈石甚至還不夠時星給她買的那三件法衣錢多。
别看姜楚平日裡是太玄宗的大師兄人模狗樣的,但他畢竟是一個标準的劍修,做任務得的錢大部分都砸在劍上了。
秋水保養要花錢、打架損壞了公物也要花錢、租賃專門的訓練場更要花錢。
再加上這些年出任務走南闖北,有時候甚至不舍得長途禦劍,委屈了秋水,很多時候都是坐公共飛舟。
葉晴苒鼓了鼓腮幫子,“這可怎麼辦,咱們肯定是不能回去找許言宴借錢的。”
許家都自顧不暇了,他們還是别添亂了。
姜楚捏了捏眉心,“也許能坐公共飛舟去樂城。”
柯蔚自然是沒意見,他自己就是坐公共飛舟到江城的。雖然他兜中也有飛行法器,可和公共飛舟的體量和速度是比不上的。
元月點頭,除了太玄宗的宗門飛舟之外,她來修真界還沒坐過公共飛舟呢。
不過......
“我們的剩下的靈石夠坐公共飛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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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正飛舟啟程了啊!”售票的修士喊道。
其實票都賣得差不多了,他也知道越臨近啟程時間,買票的人越少。
現在不過是提醒還在附近等待的修士盡快登舟罷了。
眼看等待的修士已經全部登舟,檢票完的修士正要提醒舟長關閉艙門。
“道友,且慢!”
遠遠地,一道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傳訊。
售票修士轉頭,五個修士正跑着疾馳,跑在最後的少女左右各被抓了一隻手拖着,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彤彤紅。
“道友!”跑在前面的女修正是剛才喊住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