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揚也下線了，耳機裡隻剩下了場景地圖的bgm聲。

江若放下耳機，向後一躺，看着灰暗的天花闆，心裡盤算着要怎麼說服林夢菲加入他們。事實上，分段太低他也很難判斷林夢菲的水平，他十分認同林夢菲所說的“分段”問題。

還是得盡快提高分段，再跟林夢菲打幾局，才能讓她安心嗎？

但如果要把自己的号打上去，恐怕沒法趕在報名結束前解決這件事……

江若想着後續的安排，漸漸沉入睡夢之中。

*

另一邊，龍衍下了飛機，手機剛連上信号便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着那個想忘但沒法忘記的手機号碼，他皺着眉按掉了來電提示。

然而他剛出站就被一個助理模樣的人攔下。

“少爺，請走這邊。”

男人示意龍衍跟着自己，但龍衍沒回話，也沒動。

“少爺？”

龍衍冷笑道：“哼，那個女人怕我跑了是吧？”

“聞董在等您。”

男人微微低頭，龍衍隻能看見他低垂的眉眼，讀不到他臉上的情緒。

“一丘之貉。”

龍衍低聲罵了一句，擡腿朝男人示意的方向走。然而沒走幾步，他發現那男人沒跟上來，又轉頭去問道：“怎麼？腳被黏住了？”

“對不起，少爺。”男人快步追上來，走到前方帶路，“您這邊請。”

他跟着男人一路出站，上了車。他來得簡單，随身行李就帶了身份證和手機，此刻上了車後排就開始假寐。

沒過多久，車便停了。龍衍擡眼看了看外面，發現并沒有停在某個小區或别墅區，而是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館門口。

“終于不想看到我進家門了，挺好，是個進步。”

他也不管别的，徑直推開車門出去。

“您好，請問有預約嗎？”門口的服務員問。

助理趕上來答道：“聞女士。”

“了解，請跟我來。”

龍衍跟着二人進門，繞過天井，朝院子深處走去。

他對這家私房菜館陌生得很，不過他也不在乎。那個女人每次見面都會換一個新地方，感覺陌生也是正常的，他隻希望這次不要再浪費時間。

補直播時長也很麻煩的。

“咔哒——”

服務員開門的聲音打斷了龍衍的思緒，向服務員道謝後，他看向房間内。

屋内，雙拼火鍋咕嘟咕嘟冒着泡，桌上的菜圍成一圈，都還沒下鍋。一位中年女性聽見門外的聲音轉頭過來看，笑着說道：

“小衍來了，進來坐。”

“你在私房菜館吃火鍋？”

龍衍皺着眉。他剛開口就後悔了，總覺得這話說出來像撒嬌，又像是在講一種說不出口的關心。

“媽專門給你點的，她說你就愛吃鴛鴦鍋。”

房間另一頭，戴着眼鏡的年輕男人正把西服外套脫下來，跟着龍衍進門的助理快步走過去接過外套，挂在旁邊衣架上。

龍衍看着眼前這幅景象，閉了閉眼，開口說道：

“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火鍋就不吃了，我趕着回去直播。”

“小衍……”

“聞女士，不必喊得這麼親密。我們早就沒關系了。”

聞秋瓷見狀，便說：“你既然願意來，說明你還是有意向談的。”

“早知道你在這裡擺什麼鴻門宴，我何必浪費這機票錢。”

“你聽我說……”

“無非就是放棄我的那些‘玩具’，滾回來當你的棋子。”龍衍看着聞秋瓷，說，“但當年我們就說好了，你不會再插手我的事。”

他又四下看了看，沒看見老人，臉色一變。

“外婆呢？”

男人：“外婆出去旅遊了。”

龍衍轉頭狠狠盯着聞秋瓷，怒道：“你又騙我？”

“你聽我說！”聞秋瓷站起來，急忙解釋道，“我給你發消息的時候外婆她确實不太舒服，想見你。但今天好多了，就說要出去玩。你也知道老人家……”

“不用解釋了，我不想聽。”龍衍打斷了她的話，轉頭就要走。

“小衍！你在外面搞那些東西能有什麼出息！”聞秋瓷喊道。

男人趕緊跑過去拉住她：“媽！”

“是嗎？”龍衍看着門把手上的雕花，心裡生出無盡的疲憊感，說，“我的好弟弟不是很出息嗎？有他就夠了吧，還要我做什麼呢？”

龍衍說完，便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