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上前,扶住力竭的北炎,踩着暗紅的土地坐在一棵樹下,舒雲心中自責愧疚,見到那些殺手,他知道,這些山匪必然與朝中有關,否則區區山匪怎麼能有這麼強的戰鬥力。
他心疼地看着北炎身上綻裂的傷口,眼眶有些微紅。
眼見舒雲眼裡水汽彌漫,北炎手忙腳亂,撫在舒雲眼側,連忙道:“你别傷心,我好好的呢。”連聲歎氣,“是我連累了你,若是向北走,就不會遇到伏擊了。”
可此時若是向北,那些追趕不到他們的山匪怕是已經回頭,若是繼續向南,不免又遭伏擊。
看着蒙在鼓裡的北炎,舒雲愈加内疚,他扶着北炎找了一處山洞,這處山洞不夠隐蔽,隻能做暫時休憩之所。
他們現在進退兩難,體力不支,舒雲決定無論如何在山洞休息一晚,處理好北炎的傷口在走。
若是上天不佑,讓他殒命在此,他也認了。
兩人不敢生火,抱在一次過了半夜,天色蒙蒙,外面忽地火光閃現,馬兒嘶叫,人聲喧鬧。
“搜!給我搜!他們一定在這裡!”
那向北的山匪頭子,竟然返回來了!
兩人瞬間驚醒,北炎起身拿着劍,一手抱住舒雲,躲藏在山洞中。
這處山洞并不隐蔽,山匪很快就能找到他們。
舒雲抿着唇,山匪的目标是他,他輕撫了撫北炎的臂膀,示意他松開,自己出去,就能讓北炎有一條生路。
北炎使勁拽着舒雲,絕不放手,他看向舒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暗淡的山洞中仿佛是兩顆會發光的星辰,具是留戀。
北炎一看,就知道舒雲有什麼打算,他直要将那細腕捏斷,“你不許出去!”
“說罷,你到底藏了什麼,讓這些人追殺你?”
舒雲一震,他是不是知道了?罷了,都到這時候了,說出來,兩個人也能明明白白的赴死。
他張口還未出聲,北炎接着道:“你把它交出去,我們和他們談判。你先慢點出去,我出去俘虜了那山匪頭子再說。”
北炎說的不錯,山匪發現了山洞,站在山洞外,不敢進去,他們看到了那些伏擊的同伴的慘狀。
北炎就是要趁這個時候再震懾山匪一把,他堅定地移開舒雲的手,目光臨摹了一遍舒雲美好的面孔,如果他死在這裡,時也命也。
舒雲抓不住他,咬着牙跟在北炎身後沖出山洞,山洞外集結幾百山匪,二人怎麼能是對手?
北炎失算了,那土匪頭子武功竟也高強不已,若是全盛時期,自己能将人殺了,現在隻是将他重傷,北炎便力竭了。
土匪頭子一刀劈下,舒雲猛然沖上前抱住北炎,緊閉雙眼。
一隻穿雲箭踏着朝陽穿梭而來,橫穿了土匪頭子。
預料的疼痛沒有傳來,一聲慘叫響徹森林。
二人睜開雙眼,太陽已微微升起,一杆繡着“周”字的黑色旗幟在叢林中晃動。
那是梁關駐軍周岩的軍隊特有的旗幟。
黑色甲兵像流水一樣噴薄而出,很快,山匪就被剿滅了。
出乎北炎的意料,那些黑色甲兵沒有走,快速像二人這裡集結而來。
一個身形高大留着一把美髯的黑甲将軍出列。
舒雲輕拍了拍北炎的肩膀,站了起來。
黑甲将軍跪地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北炎力竭拄劍單膝跪在地上,茫然回頭望去,隻見太陽冉冉升起,舒雲逆光而戰,那張貌美不凡的臉隐匿在光芒之下,他白衣染血,挺拔如松,清貴雍容,恍若天神。
一衆黑色甲兵跪在他身前,殺氣森冷,齊聲呼道:
“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