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悄無聲息地跟在宋翎身後,一路隐藏蹤迹,他沿路觀察,周圍密集的房屋漸漸稀疏,最終停在一處郊外的農院中。
這小院四周圍牆,把院子内圍得密不透風,宋翎的身影消失在農院簡陋卻密閉的大門内。
北炎繞着牆體,來到院子側方,飛身一躍,輕巧地停留在牆上,暗黑無光的夜晚給他做了掩護。
這院子簡簡單單,隻有兩座屋子,一大一小連在一起,他一眼就望見從門口進來的宋翎,走進了大門正對着的主屋。
不一會,黑洞洞的窗口裡亮起了一盞燈火。
他中升起警戒,内力運起,電光火石間就從牆上飛躍到屋頂,在黑夜中快得連殘影都看不到。
揭開片瓦,向内一窺,正見被五花大綁的左毓低垂着頭頹喪地縮在牆角。
宋翎見左毓面前的吃食一點都沒有動,不由煩惱,不動聲色地說起昨日朝堂發生的事情。
說到南舒被北國使臣擄走,左毓擡起頭來,“宋翎,他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我也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既然他已經被廢了,你就放了我吧。”
“我有放走你的打算。”宋翎很輕易地答應了左毓的請求,但左毓并沒有表現出一絲歡喜的情緒。
看左毓無動于衷的樣子,宋翎抿了抿嘴,停頓了一會,才道:“南舒已然被廢,江南士族在朝中總要有所助力,左毓,你作為江南第一大族安排在南舒身邊的眼線,應該知道現在正是你們棄暗投明的時候。”
左毓眼裡閃過一絲嘲諷,“我一個人如何能決定的了江南六族的動向?宋翎,你别假仁假義,早知道,我就應該讓你死在龍源城。”
宋翎被他兩句話激起了怒氣,“你投靠南舒也是因為他可以救南國,但他不是南國皇室血脈,甚至和南國皇室有仇,這樣的他,你确定還能繼續為南國效力嗎?”
左毓眼眸沉沉地看着宋翎,仿佛他是一個小醜,“你是希望他為南國效力還是為你效力?一年前北國南下,你那個時候怎麼不站出來揭露南舒的身份,如今北國停戰,你倒是站出來了。你眼裡有的是南國還是無上的權利?”
“我确實是想那個時候站出來,可是……”他急急住了嘴,可是那個時候皇後抱着他,和他訴說着多年來的寂寞委屈和苦楚,說這麼多年的努力不能就這麼白費。
他忍不下心拒絕自己的母親,可這樣的理由怎麼能說服得了左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