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炎僵着臉搖了搖頭,可是,宮中的嬷嬷有過教學,男人女人什麼樣他還是一清二楚的,和南舒親熱的時候從來沒覺南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啊。
再說,女人不清楚,男人他還不清楚嗎?
白大夫接着道:“如果沒有産道的話……”她聲音忽然停頓下來,目光越過北炎的肩膀看到來人。
南舒出現在門口,幾人的目光立刻彙聚到他身上。
南舒又恢複了淡定從容的姿态,緩緩穿過這幾束猶如實質的目光,他坐在椅子上,緩緩開了口,”你們繼續讨論。”
白大夫忽然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在南舒清亮的目光下嗫嚅着嘴唇,聲若蚊蠅。
也不知她說了什麼,隻有北炎内力深厚聽見了,臉色陡然變得極為難看。他忽變的臉色讓甯莺和北炎的心都提了起來。
甯莺忍不住走向白大夫,追問道:“你說什麼,大聲點啊。”
隻有南舒還是一臉平靜,他想,再沒有比自己懷孕更荒謬的事情會發生了吧,淡淡道:“有什麼問題,你說就是了。這裡沒有比你更專業的,若有人怪罪你,我給你教訓他。”
白大夫硬着頭皮,在衆人灼灼的目光裡接着剛剛的話題小聲道:“若是沒有産道,或者産道不夠大,就隻能刨腹産。”
”刨腹?!”甯莺尖銳的嗓音破了音。
南舒平淡的臉色刷的慘白起來,攥緊了手,指甲嵌在肉裡也感覺不到疼痛。
北炎也慌了神,怒道:“大膽!你若是在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他氣勢全開時即極駭人,幾人都不敢說話了,白大夫腿都軟了。
南舒啞着嗓子,叫住了北炎,他還保持着理智,他們幾個要不是男人要不是沒有經驗的甯莺,白大夫反而成了最可靠的人,她這麼說必有其道理。
北炎黑着臉,說:“這個孩子必須要打掉,你快看看,怎麼能盡快把着孽障弄掉。”他朝着白大夫命令道。
白大夫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唾沫,看向南舒,躊躇不定。
北炎喝道:“沒聽見我說什麼嗎?他要是有半分閃失,我把你挫骨揚灰。”
他這暴怒的模樣,将多日來壓抑着的陰鸷殘暴一瞬間發洩出來,屋内幾人瞬間心悸不已,白大夫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南舒瞳孔一縮,第一次察覺到北炎身上強勢到駭人的氣勢,那殺氣猶如實質,裹挾着内力直直刺向白大夫,如果白大夫說出拒絕的話,陸炎會當場殺了白大夫。
他連忙去拽北炎的袖子,北炎紋絲不動。
殺氣如出鞘的刀鋒,森涼陰寒。
“夠了!”南舒額頭青筋直跳,眼周微紅,對着北炎喝道:“你為難她做什麼,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北炎頓在原地,他背對着南舒,表情十分陰鸷,看清他表情的白大夫大氣不敢出。
左毓和甯莺也瑟縮在一旁,不敢說話。
正當廳裡僵持不下,外面的侍從忽然急急忙忙跑了進來,“主子,太子……宋翎到門口了。”
南舒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不去看北炎,他現下又感到腹部有些不适,抿着嘴忍下疼痛,目光掃到不遠處站着的侍從,靜默片刻,道:“讓他進來。”
幾人都有些不贊同地看着他,北炎知道宋翎對南舒的心思,現在他們兩個吵架,南舒反而要去見宋翎,心下更是惱火,要是自己直接把人帶到北國,現在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哪裡會讓南舒涉險。
還要去見那個宋翎!
他陰沉着臉走到陰影處。
宋翎在衆人的簇擁下一進來就感受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