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觊着他的神色,猶豫着道:“胎兒很是健康,現在已經顯懷,以後一日比一日明顯。”
“那孩子,是留還是……?”
白大夫心裡忐忑,南舒已經過了打胎的最佳時機,日日喝着安胎藥,再想要打胎更是艱難,可是生下來,也不容易。
不論生不生,他都要面臨巨大的風險。
長久地沉默。
“吱呀”一聲,北炎端着藥推開門走了進來,擠開白大夫坐在南舒床邊,顯然他在外面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臉色沒有出去的時候那麼黑了。
白大夫後退,一擡眼,撞上了南舒帶着憂傷茫然的目光,心中一怔,不敢再看,退後幾步。
這孩子是留還是去,再沒人敢在南舒面前提起。
那日宋翎的警告并非空穴來風,過了兩日,氣勢洶洶的禁衛軍圍困了府邸,身着紫色宮服的太監帶着聖旨來到了府上,讓南舒立刻搬到郊外的皇莊。
南舒太子之位被廢失蹤那日,太子府中大亂,該跑的人早跑了,南舒回來後又将府裡上下收拾了一番,現在還留在府裡的,大部分都是南舒培養的下屬。因此收到了讓離府的谕旨,府中并沒有多少慌亂,反而井井有條地行動起來,
半日後,衆人收拾好行李搬到了郊外的莊子上。這莊子雖沒有多麼荒涼,卻也幽靜陳舊,陳列家具都覆着一層薄薄的灰塵,仆從也沒有幾個。做好心理準備的衆人也沒有抱怨,動手收拾打掃起來。
但讓一些人心中惶惶的,是圍繞着莊子駐紮的禁衛軍。
甯莺出去了一趟,黑着臉回來,向南舒彙報皇後下了令,隻有皇後谕旨才能放人出去。
南舒躺在廊下的躺椅上,遙望着皇宮方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什麼,沉默無語,等甯莺再去看時,南舒呼吸清淺地睡着了。
在清冷和蕭索的氣氛裡,年關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