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拳緊握,宋翎額角青筋直跳,忽然冷笑起來,壓低了聲音道:“陸炎是吧?小心些,别被我抓到把柄。”
北炎眉頭一挑,一道看不見的勁氣刺向宋翎肩窩,痛得他立刻彎下腰去。
“你!”
宋翎一臉冷汗地看着北炎,在北炎深若寒潭的眼中升起一股膽寒。這人的武功或許已至宗師之境,他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侍衛那麼簡單。
他心中升起退卻之意,隻是想到朝中的不安惶恐,雙腳無法後退。忍痛直起身,見南舒不為所動,宋翎終于說出他的意圖,“阿舒,北國幾月間持續騷擾邊境,如果再不做有用的反抗,他們就要打到南都了。朝中本來不想打擾你的清修,隻是事态緊急,不得不來請你到龍源去坐鎮。”
話落,北炎就忍不住冷嗤出聲。
靜默一瞬,屏風後傳出南舒帶着寒意的嘲諷,“我還以為你又是為了兵符而來呢!”
朝廷新派了大臣去接管軍隊,在和北國的幾場摩擦之中,被耍得團團轉,甚至不顧将士的死活,提前跑出龍源城,朝着南都逃來。
宋翎立即就想撤了這酒囊飯袋,隻是那人是世家子弟,世家無論如何也不答應,太後則想趁此機會在軍隊中安排她的人,朝中混亂一片。
宋翎道:“阿舒,我知道整個南國,隻有你能讓前線的軍隊萬衆一心,隻有你不畏懼北國太子的狡詐兇猛,兵符在其他人手裡,猶如廢銅爛鐵,以前是我錯了,不該想着從你手裡收走兵符,我現在想請求你前往龍源,一旦北國攻占龍源,南都就處于危機之中了!”
南舒歎息一聲,“我去不了,你重新找人吧。”
“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見我呢?”宋翎不解道,南舒不再說話,擺明了謝客的态度。
場面一時僵持不下,庭院裡的打鬥聲漸弱,也不知是誰壓制了誰。北炎緊緊盯着宋翎,面若寒霜。
宋翎長歎一口,放棄了得不到結果的僵持,“那我就此别過,阿舒,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我并不怨恨,你……若是有了難事,也可來找我,我一定盡力幫忙。”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屏風,緩緩轉身。
北炎看宋翎離去的腳步,松懈下來,轉身繞過屏風。
房門打開,庭院中的花草一片被蹂躏過的凄慘模樣,甯莺被幾個暗衛壓制着,脫不開身。
宋翎看着門外,面色忽變,迅猛轉身朝着屏風撞去,那屏風是純實木的,一旦倒下,砸在行動不便的南舒身上,後果難以想象。
刹那間,北炎渾身的血液停滞,隻聽見心髒震耳欲聾地聲響,身體來不及反應,閃電一般越到屏風後,屏風重重砸在了他的背上。
“六哥!”南舒心驚膽戰地喊道。
宋翎轉過屏風,見到屏風後的南舒,腳步卻猛地停滞。
南舒扶着榻邊站立,他伸出胳膊想要去扶北炎,隻是身形不便,青色長袍從黑色屏風中散落開來,異樣的腹部完全暴露在他的眼中。
情急之下北炎忘記内力護體,他畢竟皮糙肉厚,沒有多大礙,隻是驚吓到了南舒。北炎把屏風推到牆角,在宋翎驚愕的眼神中扶着南舒坐回榻上。
宋翎一步一步走到南舒面前,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北炎和南舒冷冷看着他,南舒開口:“如你所見,我确實是得了重病,上不了前線了,現在請回吧。”
宋翎倒退一步,甚至不敢上前細看,想到自己剛剛差點做出的事情,神色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