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铨趕緊賭咒發誓。
“我真不是無極宗的宗主,陰有苓才是。以前确實沒有女宗主,陰宗主是頭一個。”
陰有苓無法不冷笑連連。
“咦,左宗主,你怎麼就肯承認我這個宗主了?之前不是還說我一介女流之輩難堪重任,你是絕對不會認可嗎?”
此一時彼一時,疫鬼厲無情殺來摩宵宮找無極宗的麻煩,左铨可不想觸這個黴頭,當然要趕緊見風使舵了。
“哪裡哪裡,巾帼中也有不讓須眉的女英雄,陰宗主或許就是其中之一呢?我個人覺得,還是應該給你一次機會證明一下自己。陰宗主,你此刻看來有要事急需處理,那左某就先行告辭了。”
左铨帶着萬象宗的人馬迅速撤離開,不想摻和疫鬼與無極宗之間的舊賬。
等厲無情夷平摩宵宮之後,自己再回來撿一個現成的便宜好了,反正他也帶不走仙劍。
厲無情沒有阻擋他們,隻是斜睨着左铨匆忙離開的身影冷笑。
姓左的家夥,你活不了多久了!敢欺負她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以前我沒這個能力,現在可是有的很。
厲無情向來有仇當場就報,之所以忍住滿腹怒火沒有直接對左铨出手,都是因為顧忌陰有苓的緣故。
如果他把萬象宗一行人全部射殺在摩宵宮,陰有苓肯定不答應,而且還會弄髒她的地方,更會讓她成為衆矢之的。
——陰有苓這個女宗主到底是怎麼回事?既能讓厲鬼不殺她,又能讓疫鬼幫她殺人,她和兩個惡煞究竟是什麼關系?該不會是兩邊都勾搭上了吧?
像這些不利于陰有苓的陰暗揣測,厲無情一百個不希望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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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铨等人走後,陰有苓懷着前門去虎後門進狼的糟心感,沖着厲無情發問。
“喂,你有什麼賬要找無極宗清算?”
厲無情直接朝她扔去一樣東西,“我來把這個還給你。”
陰有苓接住一看,正是昨晚被他奪走的那枚小金兔挂墜。
“這就是你要跟我算的賬?”
厲無情剛才氣勢洶洶的樣子很像是來謀财害命的,沒想到他居然是來物歸原主的,陰有苓都有些發懵。
阿難在一旁笑道:
“陰宗主,厲公子剛才是故意那麼說,好吓走左铨那幫人。不然他要是直接站出來力挺你的話,回頭又該傳你跟他也有一腿了。除非把他們所有人全部殺了滅口,但你肯定不答應是吧?”
左铨雖然可惡,帶來的人馬也助纣為虐,但如果厲無情要在摩宵宮大開殺戒,陰有苓怎麼都不會答應的。
堂堂無極宗的仙府,怎麼能成為殺人滅口的地方呢?
厲無情正是這麼想的,沒想到這個和光就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把他的想法說得一清二楚。
“和光,你怎麼會在這兒?”
厲無情注視着阿難的兩道目光,閃爍着刀尖般寒冷又銳利的鋒芒。
當初要不是這個可惡的妖怪壞了他的大事,他沒準早就已經坐上了鬼王的寶座。
“厲公子,我和陰宗主是好朋友,今天特意過來看她,剛才還幫她一起應付左铨呢。”
阿難既不緊張也不慌張,照樣笑容可掬。
有陰有苓在身旁站着,厲無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會在摩宵宮把他怎麼樣的。
“你是妖怪,她是修士,你們怎麼會是朋友?”
厲無情還是闆着臉瞪着眼,一副很想把阿難大卸八塊的架勢。除了舊怨之外,他如今還有新的理由要幹掉這個妖怪。
昨天晚上,厲無情曾想把陰有苓當成應長恨的軟肋加以利用。可是現在,陰有苓卻已經成為了他的軟肋所在。
阿難顯然已經看出了這一點,如果他告知應長恨,那麼厲鬼就要反過來利用陰有苓對付他了。
“不光我和她是朋友,應長恨也跟她是朋友,所以那天她才能毫發無傷地離開步雲山。”
這一點倒是出乎厲無情的意料,他下意識地扭頭看着陰有苓問:“當真?”
“嗯,我跟這一妖一鬼的确是朋友,當初因為黑虎失蹤一事認識的。”
“此事說來話長,大家不妨進屋坐下來慢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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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宵宮的待客之道就兩個字——寒酸。有人來做客,一杯清茶,一碟果脯,就是最好的招待了。
茶葉是從昌城買來的便宜貨,果脯是用島上的野果曬幹了腌的,味道都相當一般。
但是厲無情細細品來,卻品出一絲闊别以久的家常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