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郦子微跟朱顔悔沒有私情,那麼就隻能是公務了。
公務的說法雖然看起來好像也不搭邊,但是阿難恰好知道厲無情射傷了鐘離斐的事。
再加上應長恨背着斬殺黑虎的那口黑鍋,這二大牛鬼在天界看來都不是什麼友好人士,紫衡帝君英昊肯定不希望他們中的任何一位成為新鬼王。
相比之下,朱顔悔才是一個更理想的人選。這個瘋批美人再怎麼瘋批,至少還沒有跟天界那邊對着幹。
猜出幾分端倪後,阿難離開客棧前特意留下了小鈴。
朱顔悔的屋子在二樓最東面,窗前的一角翹檐下懸着檐鈴。
小鈴可以把自己變成一隻檐鈴挂上去,光明正大的偷聽,不至于驚動屋裡的兩個人。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驚動了,它逃跑的速度比阿難快上十倍都不止。
小鈴冒充檐鈴暗中監聽到的内容,在阿難召回它後就叮叮當當地悉數告知主人。
朱顔悔與郦子微的絕大部分對話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唯有她最後提出的那個要求有些出乎意料。
阿難聽得眸中光芒一閃:朱顔悔要去雲間仙境,那我必須要想個辦法跟着她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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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衡殿中,剛從人間凡界返回的郦子微,正在向帝君英昊禀告自己此行的經曆。
“陰有苓和應長恨的關系,厲無情更急于弄清楚,他找了一個借口去無極宗挑釁,結果被她憑借仙劍日月明趕走了。陰有苓還放出了狠話,誰要再敢來摩宵宮惹事惹事生非,再敢亂傳她和應長恨有一腿,就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
以往陰有苓說這樣的狠話,沒有人會當作一回事。可是她手持仙劍打敗疫鬼一事傳開後,就沒有人再敢不當一回事了。
郦子微都很當一回事,認為陰有苓不可能跟應長恨有什麼男女私情。
如果有的話,應長恨也不會讓她自己獨自對付厲無情這種狠角色,他想保護自己的女人還不容易嗎?
英昊也認可這一點。
“看來陰有苓和應長恨之間,并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有什麼香豔關系。那他當日為什麼會在錦霞峰頂放她一馬?”
郦子微推測道:
“厲鬼那天已經大開殺戒殺了不少修士,陰有苓一介女修,還是因為萬象宗的人欺上門來搶了仙府匾額,這才趕往步雲山的,并非圖謀仙劍或是度化飛仙的好處。或許這就是他不殺她,還讓她把仙劍和匾額都帶走的緣故吧?”
“陰有苓對仙劍無所求,反倒可以把日月明帶走,甚至還能通過靈智溝通讓仙劍為其所用,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帝君是覺得個中或有蹊跷嗎?”
英昊沉吟片刻道:“罷了,一個凡界修士,運氣好壞與否也影響不大,先不管了。”
“帝君,這次海中洲之行,我還在昌城偶遇了魅鬼朱顔悔。”
自己和朱顔悔的談話内容,郦子微都一五一十地告知英昊,尤其是她執意要上雲間仙境照前生鏡的事。
“朱顔悔既然這麼想照這面前生鏡,那你就安排一下吧!”
英昊沒有反對。不過是照個鏡子而已,朱顔悔大概是想回顧前生的某個難忘時刻,滿足一下她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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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子微領命離去前,英昊忽然又叫住了他。
“日月明回到了無極宗,按理明光也該出現了,你這趟下凡可有發現他的行迹?”
之前陸衢夫婦向英昊禀報“信女慧慧”一事,懷疑可能是明光假托名義時,他表現得并不在意,似乎完全不想再提及這個人。
可是現在,他卻主動問起明光其人,郦子微也就實話實說。
“帝君,那晚我和朱顔悔交談時,明光就在客棧門口露過面。”
“哦,你見到他了?”
“沒有,是我的仙禽勃公子發現了他。”
郦子微把勃公子的經曆告知英昊後,他聽得微微一颔首。
“果不出其然,他也在海中洲。之前的信女慧慧一事,隻能是他假托名義。他為什麼要找溫且惠下凡去救鐘離斐,你想過嗎?”
郦子微自然是想過的,“作為一個遭貶下凡的罪仙,他這麼做要麼是想将功贖罪,要麼就是有其他用意。”
“哦,什麼用意呢?”
“從神仙淪為妖怪的三百年裡,明光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如果他因此懷恨在心想要報複,就沒有理由出手救人,除非這麼做有利于他的報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