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不正常。
在缺乏足夠光照與土壤的沙漠山洞裡,洞穴植物的生長條件很苛刻,也就很難開花結果。
更别說開出如此鮮豔的花,結出如此豐盛的果。
“這些植物很不對勁……”
阿難的話音未落,距離他最近的一朵紅唇花,突然自動彈離枝頭飛向他,還活像一張血盆大嘴般張開,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利齒。
“我去。”
阿難旋身閃開的同時,任天真眼疾手快地一錘揮出,把那朵紅唇花拍上岩壁砸得稀巴爛,濺開一蓬鮮血在岩壁上。
“咦,這種花居然是流血的。”
“真真快走,這些花都在動了。”
在阿難的喊聲中,所有紅唇花争先恐後地飛起來咬人,目标就是洞内的三個大活人。
阿難和任天真有能力自保,沒有被邪門的花朵咬中。
但是鷹鈎鼻可就慘了,阿難趕到他身旁拎上人蹿出山洞時,他身上已經被十幾朵紅唇花死死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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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陽光宛如一柄柄雪亮的利刃,朝着大地穿刺而來。
紅唇花不敢追出洞外,一起張大嘴巴迸出無比尖利刺耳的嘯聲,仿佛在咆哮與謾罵。
為了耳根清靜,也為了安全起見,阿難和任天真退出了三箭之地,與邪門的山洞保持着一定距離。
“好了,先看看他的傷勢如何。”
阿難檢查了一下鷹鈎鼻的傷勢,發現想把那些詭異可怕的紅唇花從鷹鈎鼻身上扯下來絕非易事。
它們活像瘋狗一樣,咬住人就不肯松口,而且還不停地啃噬着血肉,如同絞肉機般讓每個傷口變成越爛越大的血窟窿,痛得鷹鈎鼻慘叫不已。
任天真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大妖了,但眼前這一幕卻讓她無法不變色。
“這到底是什麼邪祟?真是邪門到家了!現在怎麼辦?”
“等等看,這些陰邪之花在陽光下應該撐不了多久。”
的确如此,一朵朵紅唇花在陽光的暴曬下,很快就如同冰融般化為一灘灘血水。
然而那些血水卻帶着強腐蝕性,讓鷹鈎鼻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像被潑了硫酸一樣滋滋冒煙,皮膚脫落,肌肉碳化。
他發出更加撕心裂肺的痛苦慘叫,整個人蜷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
任天真雖然對這個鷹鈎鼻好感欠奉,但看到他這副慘樣都有點于心不忍。
“這也太慘了!要不幹脆給他一個痛快吧?”
被血水腐蝕的傷口還在蔓延,宛如淩遲的酷刑一般。鷹鈎鼻眼看是活不成了,隻是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斷氣,還有得活受罪呢。
阿難歎口氣道:“也隻能這樣了。”
他們倆還沒有動手,鷹鈎鼻的慘叫聲卻突然停止了,整個人也不再動彈。
阿難彎下腰一查看,發現他已經将一柄小巧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髒。
雖然是一條硬漢,鷹鈎鼻卻也忍受不了這種腐膚蝕骨的劇烈痛苦。
再加上全族人都已經蒙難,他估計也不想苟活,所以選擇自我了斷,隻求死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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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瀚海沙漠長途跋涉了七八天後,阿難憑借飛鳥符和化羽術,帶着任天真很快就飛回了西涼城。
“阿難哥哥,你這個寶貝好啊!省時省力,比我自己飛要輕松多了。”
“是啊,有了它能省下不少腳力。”
“咱們回到西涼城後,就直接去武佑真君的神廟嗎?”
“對,武佑真君是這一帶的守護神,瀚海沙漠中藏着這麼厲害邪門的邪祟,他身為武神責無旁貸要管。”
“可是你要怎麼通過神廟給他傳信呢?一炷信香是肯定無法上達天聽的。”
的确如此,僅憑一炷或幾炷信香驚動不了武佑真君衛靖。
阿難又對這位存在感不強的仙官毫不了解,不知道他設置的信香關鍵詞是什麼,沒法有的放矢地把人引下凡。
非常時期,阿難隻能運用非常手段了。
“我打算直接燒神像。”
任天真也算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妖女了,但阿難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傳信方式,還是聽得她大吃一驚。
“什麼?你要燒武佑真君的神像,你就不怕得罪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