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和你!這……。”
二十年後的世界,科技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如此炸裂的信息,任誰一時都是難以接受。
饒是房間暗着,蘇絲弦也能清晰的看到枕邊人那顫動的雙眸中難得的驚慌失措。該死的反差萌,讓人忍不住想要搓搓她的腦袋。
不過,蘇絲弦昨晚便沒怎麼睡好,今又早起。再聞着熟悉的沉香味道,隻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沒了捉弄的心思,說話也挑了重點。
“她是我們領養的。我這邊不太方便,所以挂在你的戶口下面。”
沈星川松了口氣,接着問道:“我平時,怎麼對她的?”
蘇絲弦尋了舒服的姿勢躺着,語氣逐漸輕緩,“要星星,你能給他一個銀河系。而我爸媽,巴不得給她整個宇宙。”
看來是溺愛得很了。難怪比起自己,沈初蔚倒是一副更怕蘇絲弦的模樣。
“那……。”沈星川原還想問些細節,卻發現蘇絲弦不知何時居然睡着了。
“嗯……。”看來是半夢半醒。聽着自己的話,蘇絲弦睫毛微顫一副努力要睜開眼回應,卻還是投入了夢鄉的模樣。
“沒事,睡吧。”沈星川放輕了語調,擡手将薄被往蘇絲弦的方向推了些過去,方才小心翼翼地躺下。
秋季的早晨,氣溫還沒被太陽烘烤出幾分熱意來。
蘇絲弦微蹙着眉頭,下意識将腦袋往那暖源處湊去。恍惚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正側卧在沈星川的懷裡,那人優美的下颚線連同白皙脖頸竟在咫尺。沈星川的睡相向來規整,直勾勾的躺着,若不是細微起伏的胸膛和周身溫度,還以為是在棺材裡長眠。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不知為何,蘇絲弦竟生出了幾分賴床的意思來。一面好奇這人醒來時,看到自己和她這幅交纏的模樣,會是怎麼樣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一面順着下颚線往上,難得的細細打量起沈星川的臉來。
除去性别因素,這人絕對會是豪門聯姻的絕佳人選吧。長得好看、會掙錢、潔身自好。除了不喜歡自己,這種人間罕見的惡疾之外,一切都十分完美。不過也沒事,塑料妻妻,随意養蛙。專注事業,才是新時代女性應有的品質。愛情這種東西,就不該是陽間該有的。
嗡~嗡~嗡~
床頭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擾人清夢!蘇絲弦歎了口氣,翻身擡手去夠。
看着催命狂魔的名字,蘇絲弦側躺着惡狠狠點下接聽鍵。一手支着腦袋,一手将手機貼在耳邊。
還未開口說話,就聽到王大花爆炸一樣的音量沖擊而出。
“你居然還在睡覺,你這個年紀怎麼睡的着的。你知不知道,藍玉煙那個狗女人回國了!可惡!老趙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經,居然想要她來給你的電影做音樂。我可去他仙人闆闆的!”
藍玉煙。這個名字已然有許多年未聽到了。蘇絲弦頓時睡意全無,隻覺得腦袋放空。塵封多年的記憶猛地掀開。空中,一陣令人窒息的灰塵撲面而來,手機不自覺從掌中滑落。
“怎麼了?”沈星川顯然是被吵醒了,慵懶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直到手機在床上彈了一下,而後咚的落在地闆上。蘇絲弦這才反因過來,俯下身子去夠。
“沒事。”
沈星川被這震動和電話聲吵醒,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見蘇絲弦在床沿搖搖欲墜。下意識将人攬住,正對上那雙尚且來不及将濃濃哀愁轉化為震驚的眼眸,下一秒,便被慣性帶下了床,後腦結結實實的砸在實木地闆之上,發出一聲悶響。
霎時間,那被禁锢的記憶如同陣雨一般又快又急地砸了下來。
約莫是冬季,她們在一間裝修古樸的茶室包廂裡,窗外是簌簌而落的鵝毛大雪。屋内開着暖氣,袅袅茶霧如同薄紗一般隔在二人之間。
她看着約莫二十出頭的蘇絲弦将麂皮手套摘下,泛紅的指間握着茶杯送到唇邊。輕輕吹向沈星川的白霧,在那一瞬間朦胧了她的眼。
美人如花隔雲端,約莫就是這樣的吧。
許是沈星川的眼神太過灼熱,蘇絲弦那原本微垂望着茶水的眼眸突然擡起,直勾勾的和她對視。誰也沒讓步,二人便這般僵直着。
良久,久到送入口中的茶水終于被二人品出了什麼滋味似的,蘇絲弦方才輕笑了一聲。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相信沈小姐應該對我有所了解。我個人隻有一個要求,就是領養一個快滿一歲的女孩兒。作為回報,在這段婚姻中,您是自由的。我們隻需要偶爾的扮演一下恩愛伴侶,讓雙方家長面上過的去。如果沈小姐願意接受的話,我們可以挑個良辰吉時去國外領證。”
撲通!沈星川能夠感受到,那時自己内心呼之欲出的欣喜和深處翻湧沸騰的苦澀,被同時壓抑在一個合乎禮儀的微笑之中。她将一個絲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戒指。低調的鑽石切割出了絕佳的藝術感。
“品味不錯。”蘇絲弦的左手在她眼前垂下,像是公主等到這騎士的親吻禮。
而自己握上了那隻手,将戒指輕輕推到無名指的指尾。
“合作愉快。蘇小姐。”
“沈星川、沈星川!”急切地呼喊将沈星川帶回了現實。
記憶的雨停了,脹痛感也在下一瞬消失無蹤。
回過神來時,她正如記憶中的那般握着蘇絲弦的手。
蘇絲弦不敢動她,見人醒了,手足無措的拿起手機。
“我叫救護車!”
“沒事。别吓着孩子了。過兩天我自己去複查一下就好。”她借着蘇絲弦的手站起,坐在床沿。
蘇絲弦站在她身前,看着那手順着自己手背滑下,大拇指的紋理摩梭着肌膚,冰涼的指尖劃過自己掌心,而後無力的從她無名指指尖滑落。不知為何,蘇絲弦心頭像是被鵝毛滑過一般,不自覺顫動。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