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着,沈星川的眼皮虛虛擡了幾下,終是閉上了。
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這種話的蘇絲弦額頭青筋一跳。正準備抓起一個靠枕,往這人的腦袋上砸去。
内心嘶吼:繼續你大爺啊!
啪嗒!門被急匆匆地推開。
一腳邁進來的博納和安妮一時進退兩難,尴尴尬尬的保持着邁步進門的姿勢,腦中閃過無數想法。
等等!她們是準備接吻嗎?完了,打擾了總裁和夫人的好事!夭壽!
突然被抓包,蘇絲弦演技十足的從跪坐中起身,面帶微笑地攏了攏風衣,坐在沈星川身邊的沙發上,輕聲問道:“怎麼了?”
“小姐在學校和男同學發生了摩擦……。”博納小心翼翼的回答。
摩擦?沈初蔚就讀的小學,堪稱官商二三代小學雞聚集地,都是些在家被寵上天的小祖宗。但凡是些小事,老師們自有一套訓雞手段,絕不打擾這群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電話常年打不通的家長們。能到叫家長的程度,就絕非摩擦二字可以解釋了。
意識到事情嚴重程度的蘇絲弦在身旁昏睡中人的耳垂上狠狠一捏。條件反射一般,沈星川驚醒過來。正眨了眨睡眼惺忪的雙眸,便被蘇絲弦丢來的外套罩住了腦袋。
“抓緊時間,咱家小祖宗惹禍了。”
“打架?”
坐在車中的沈星川和蘇絲弦從博納的口中聽到這兩個毫不淑女的字時,眉頭同時皺起。
“呵!真是出息了。敢在學校和男生打架!”
蘇絲弦按着眉心,臉上滿是疲憊。
這孩子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内心是極其敏感的,特别是對于家庭的問題。她們做家長的還是要好好引導的。
沈星川一手摩挲着手杖,一手懸在蘇絲弦肩上數秒,終究還是輕輕拍了拍。安慰的話剛想開口,便見蘇絲弦猛地擡頭看向自己。
“待會兒你去交涉。要是我們先動的手,那就賠錢。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絕不認錯!”
“啊?”
“這崽子就是在家裡撒嬌耍賴。我爸這隻老狐狸一手帶大的孩子,在外頭待人接物絕對沒問題。看見腦殘最多無視,能讓她直接動手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敢打我女兒,回頭就找人紮那小子的自行車輪胎!”
等等!自行車輪胎?沈星川的腦回路還沒轉過彎來,就聽到蘇絲弦一聲令下。
“聽到沒有?”
“好……。”
二人商量好一切,車也停在了此時空無一人的小學門口的林蔭道下。
蘇絲弦靠在椅背上,緊緊抿着唇。作為孩子的母親,她甚至沒有光明正大的走進學校,抱住自家養的白白胖胖的小鳥,然後一腳高跟鞋踹飛那隻弱雞的機會。
正想着,便聽到耳邊響起了敲窗的聲音。
車窗落下,去而複返的沈星川微微欠身看着自己問道:“方便借個東西嗎?”
“什麼?”
沈星川看着蘇絲弦搭在膝上的左手躊躇片刻,還是說出了口。
“你手上的戒指。”
蘇絲弦隻覺得那人看自己的目光像是能點火一般,看的左手無名指一燙,那顆該死的鑽石像是通了電一般,刺的她下意識縮了縮手指。
該怎麼向她解釋呢。口中說着隻有身體交互關系,絕無愛戀之情的自己,戴着婚戒在前女友和她的绯聞女人面前晃了個遍。最後還被她抓包了。
算了算了,還是說清楚吧。一個工具人前女友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
“手。”
以為她要幫自己戴上戒指的沈星川下意識将手杖換了一邊,而後将左手伸了進去。
卻見蘇絲弦在包裡丁零當啷地一通翻找,最後拿出那個無比熟悉的絲絨盒子來。
随着啪的一聲輕響,二人的視線交彙在靜靜躺在盒中的結婚戒指上。
“你……”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蘇絲弦會在今天戴着她們的結婚戒指的沈星川,怎麼也沒料到她居然連自己的那枚也帶着。
“我今早……。”
眼神閃躲,大腦極速組織語言。蘇絲弦的話剛出口,便見沈星川抿嘴笑了。
“初蔚小朋友看到會很高興的。”
正愁怎麼解釋,她倒是為自己找了一個好借口。為了給孩子營造良好家庭氛圍而戴上戒指顯得十分恩愛的兩位老母親。
“家裡要沒我唱紅臉,這皮猴子就該翻天了。”
白了沈星川一眼,蘇絲弦托着她的手腕,順着指尖将戒指一路推到指根。
她的手很好看,指甲圓潤,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指尖常年透着一絲涼意,順着肌膚滑下時,往往令人起顫。
如果說,一個人可以經由訓練,通過提高技術水平和運動能力,以達到提高神經肌肉系統的運作效率。
那麼這些年的艱苦探索技術革命和深耕數據研究領域的沈星川絕對是精英級别的教練員。
咳!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腦中居然還能翻湧起了無數的黃色廢料!
默念了數聲罪過,将内心罪惡稍稍減輕的蘇絲弦方一回神,便見沈星川正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
眼神下移,她們交合的雙手,仿佛正在無聲的告訴自己。
蘇絲弦,你現在很像一個欲求不滿的中年怨婦。
該死!新時代獨立女性!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