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川的遊戲技術屬實一言難盡。十分鐘了,二人還反反複複的在第一關搓磨時間。
“沈總。你不會從來不玩遊戲吧?”蘇絲弦忍無可忍地發出疑問。
沈星川點了點頭:“要不我看着你玩?”
蘇絲弦将遊戲暫停,擡眼看她:“你從剛才開始,一直在想什麼?”
這話說的不錯,從剛才到現在,沈星川的腦子裡便一直在為明天即将見面的周律師轉動。
聽着沈星川的老實交代,蘇絲弦沉吟片刻,得出結論:她是一個你可以信任的人。
“為什麼?”
蘇絲弦一手操控着路易斯跳到管道口上面躲避障礙物,一邊簡單明了的介紹着她們的關系:“如果哪天你想做點違背道德的事情。一定是艾薇兒幫你動的手,周栖梧替你分的屍。”
周律師本名周栖梧。在劍橋法學院讀書時,以其接近滿分的績點和八國語言交叉騎臉輸出的戰績,将法學院一衆白人男士的高貴頭顱踩在腳下,被譽為來自東方的女巫。
沈星川看着眼前電腦上周栖梧這些年來的開庭戰績,綜合多方意見得出的結論:是個狠人。
安妮敲了敲門,提醒道:“沈總,周律師來了。”
“請她進來。”
總裁辦内,周栖梧踩着十來米的高跟鞋,一身禁欲系的正裝,包臀裙勾勒出她優美的身材曲線。大衣搭在她臂彎間。此刻的她正半彎着腰,和實習生又一下沒一下的聊天,勾的人面色一紅。
“周律,沈總請您進去。”
“哦~安妮。好久不見。”聽着聲音的周栖梧轉身,熱情的在安妮臉頰上做了個十分标準的法國貼面禮。
安妮翻了個小小的白眼,順勢想要接過她的公文包。
“燙手山芋,可别碰着了。”周栖梧不着痕迹地将公文包換了一隻手。
能在沈星川身邊當這麼久的秘書,安妮自然十分清楚,有些事情不是他們這個級别的人應該知道的。
貼心的将人送到辦公室内,安妮輕輕帶上門。
周栖梧自來熟地拉過椅子坐下,盯着正經危坐的沈星川看了半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别裝了。我一看你這清澈又愚蠢的眼神就知道不對勁了。”
沈星川松了松肩膀:“如你所見。”
“或許,你還記着這個。”
周栖梧将公文包中的文件遞給沈星川。
“外國離婚比較麻煩,這是我按照你之前的意思,起草的一份初稿。”
看着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沈星川微微皺起了眉,擡手翻閱着文件。
如果你記起你有婚内出軌、轉移财産、家暴等不正當的人渣行為的話,也請及時告知我。
紙頁從指縫間的悄然滑落,沈星川點了點頭,将文件往旁邊一放,剛想開口,便聽見辦公室的門被形式性的敲了三下。
也不管有沒有人回應,艾薇兒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将手中的請柬往沈星川身前一推。
“今晚的慈善晚宴。我有事,勞您大駕出席一下哦。”
“你要出差嗎?”
“我不得給周律接風嗎?成年人的酒吧夜生活不适合您這個十六歲的小孩子。”
“未成年人禁止飲酒。雖然你二十年後也是個一杯倒。”周栖梧附和的拎包,二人一唱一和的往外走去,留下無語凝噎的沈星川。
車上,坐在蘇絲弦旁邊的王大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蘇絲弦那被折騰了數個小時的臉。黑紗禮服将她的皮膚映襯的更加雪白,眉目之間滿是勾人又疏離的清冷之感。
“寶貝!你此刻精緻的就像是法國宮廷肖像上的貴婦。我甚至能聞到優雅的味道!”
蘇絲弦歎了口氣,幽幽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法國的香水産業這麼發達嗎?”
王大花茫然地搖了搖頭。
蘇絲弦剛想擡手扶額,就見王大花發出一聲尖銳短促的叫聲,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王大花牢牢抓住。
“丹尼說我要是敢把她從趕飛機的晚高峰上叫回來給你補妝,她就把我拉入這輩子的黑名單。”
紅毯的順序是早早編排好,發到各家經紀人的手機上的。王大花一邊看一邊将名單上諸位的恩怨情仇唠了一遍。未了還發表了今晚熱撒預言:一張c位圖,盡顯娛樂圈腥風血雨。
蘇絲弦全然沒心思關注這群暗地裡扯了八百遍頭花,台面上還要一聲姐妹大過天的虛假情意。
她無聊的看着手機上那長的跟老太太裹腳布一般的與會名單。
突然,她的手指頓住了。
在受邀之列的whisper公司,并未寫明此次出席人員。它的旁邊,傅嬿娩三個字極其紮眼。
主辦方十分貼心的包下了一座酒店,作為來賓的落腳點。而後,便隻需要這些人排排隊,按照順序跟幼兒園小朋友一般,一個接一個地被統一的車輛接走。再像餃子一樣被投放進主宴會場,同自己想要social的人三三兩兩的黏糊在一團。最後被嗷嗷待哺的資本一口吞下,也算是完成了今日的使命。
蘇絲弦的房間在十九樓,隔壁是至今未到場的重量級嘉賓庭蔓。
王大花看了看時間,對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蘇絲弦說道:“還有點兒時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和看看趙總到了沒?”
蘇絲弦也沒注意聽人說了什麼,隻點了點頭。眼睛盯着沈星川的微信界面,手指不停的啪啪打字。
話題從今晚的晚飯到自家崽從她姥爺家回來沒有,再到直言不諱的問她時都會出席今晚的宴會。但總歸都沒發出去。删了又寫,寫了又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