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絲弦的回答順着話筒響徹全場。長槍短炮連忙調轉方向,朝着正在簽名的庭蔓三人咔嚓咔嚓亂響。
庭蔓鳳眼擡起掃了一眼身旁愣神的人。那滿滿的戲谑讓沈星川不經躲閃開來,耳廓難以控制的爬上淡淡粉色,川字最後一筆被硬生生拖了條小尾巴出來。
将筆遞給捧着托盤的禮儀小姐,正想邁步跟上大部隊的沈星川被以與稍後登場的主辦品牌方亞太區負責人會面為由,請到了另一處空間。
得益于剛才那句話的威力,除卻主辦方安排的定點拍攝外,沿路的記者和攝影燈光,像是被熱點牽扯向前的寵物,亦步亦趨地緊跟着庭蔓的步伐,生怕錯過一秒爆點。
人尚未在蘇絲弦身旁站定,那廂的話筒便支了過來。
“絲弦剛才說,那天晚上她是和您一起去看的電影?”
庭蔓在心裡朝着身旁指望自己背鍋的罪魁禍首翻了個白眼。
“她說是就是喽。”
庭蔓的嘴,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當年那一句:提名靠實力,得獎靠運氣的危險發言,便得罪了業内的一大半人。
而此厮在面對記者的詢問是否會被圈内幾家粉絲潑油漆時,尚且能十分坦然火上澆油地回道:演藝界的同仁前輩們自然沒有這般小的氣量。若是娛樂圈的人認為我意有所指,那我也沒辦法。
偏偏這人演技還就擺在這裡,除卻因在柏林那場轟轟烈烈的鬧劇,被國内軟封殺多年外。人粉絲在歲月面前堅固的跟打了十層樓地基一樣。絕不像如今的明星,塌房快得驚天動地。
主持人是業内的常青樹,就跟的袁天罡似的,對這名利場的風風雨雨,幾時幾寸,了如指掌。此時的他生怕自己的職業生涯再見證什麼現場,連忙打斷施法。
僅僅一個墊腳歪身探頭向庭蔓身後望去的動作,便無聲勝有神的讓在場有些閱曆的記者露出了然的笑意,瞬間轉移了采訪話題。
“前些日子我采訪趙導的時候,她說《白衣勝雪》第二部就等陸老師的劇本了。”
“在線辟謠。昨天她還在慫恿我們跟她一起去瑞士滑雪。”
“那劇本陸老師是在創作中了嗎?”
“誰家會在睡前聊這些東西?”
“哦~那聊的都是些什麼啊?好好奇哦?”蘇絲弦搭上一句話,火上澆油的點燃現場。
一衆記者也睜着花園寶寶般好奇的眼神望着庭蔓。
庭蔓狡黠一笑,伸出手指擱在嘴邊:“不能說的秘密。”
眼看采訪的小火車向着不能播的地方呼呼飛馳,主持人連忙插科打诨兩句,将兩隻吉祥物一般充作背景闆的趙老闆和鄭導,連同作惡多端的二人一起打包請走。
會場是以小桌合座的方式擺列的。不過這群明星也自然不會受到什麼束縛。慈善本就是噱頭,觥籌交錯間将自己的星途鋪的坦蕩,才是主要目的。
庭蔓懶得去應付恭維,端了杯香槟,四下一找,便尋着了坐在一處角落位置,饒有興緻地看着前方大屏幕沈星川和主辦品牌總裁羅伯特先生的交談。
好在來之前,沈星川惡補了discover品牌的香水曆史,這個場合也偏social,并不是商業會談的場所。隻需要做些簡單的交流,便可應付過去。
“木質沉香調。”不知何時來到蘇絲弦身邊的庭蔓鼻翼微動,像是品出了什麼絕密香料似的,笑的狡黠:“不是你的風格啊……。”
蘇絲弦自然知道這話指的是哪個方向,頭也不擡的在桌上的果盤裡挑挑揀揀,“大花忘帶香水了。從車裡随便拿了一瓶。”
庭蔓一副我聽你狡辯的表情:“要不是剛才看你家那位純得跟碗白水似的,我都要懷疑你倆是不是在酒店做什麼好事了?”
蘇絲弦臉上全然沒有嬌羞,坦然的拿起一塊被切割到合适入口的蛋糕:“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信息素呢?”
不知是想到了哪段永流傳的經典劇情,庭蔓眼中透着詭異的光:“那你倆不高低得整個生懷流狗血劇套餐啊!”
蘇絲弦的嗓子被奶油糊的黏膩:“陸老師知道你晚上躲被窩裡偷偷看這些東西嗎?”
庭蔓捏着杯氣泡酒,手指輕挑開遮住眼睛的碎發:“我還讓她給我當睡前故事念呢。”
想着年過半百、享譽國際的陸大編劇為愛讀戈登文學的場景,蘇絲弦沒有來的打了個冷顫。捏着香槟,将口中的小蛋糕順下,順帶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提議道:“大材小用了。應該讓她當場給您現編一個。”
庭蔓揚起天鵝頸,片刻後深以為意的颔首:“提議不錯,今晚試試。”
二人碰杯,金黃的酒液順着喉嚨滾下。
庭蔓正想開口說話,手機卻突然響了。她隻得将酒杯一放,到一旁僻靜處去接電話了。
百無聊賴的蘇絲弦接過侍者遞來的一杯新香槟,擡頭卻見藍玉煙被侍者帶到了以傅嬿娩為核心的那幾桌上,挨着海盛傳媒老總的位置坐下。
這可是傅嬿娩的新東家海盛傳媒煞費苦心的為她安排的絕佳好位置。左右前後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配上幾個新人和不溫不火的三四線當襯托,屬實有了鶴立雞群的效果。
耳聽着一聲聲沈少傳來,蘇絲弦轉身望去。隻見一個面容英俊的男人,攜着一位妝容精緻的美女款款而來,時不時偏頭去和身邊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交談。
沈家老三,沈星潭。蘇絲弦自然是認得的。